少年一身简朴衣衫,头发高高束起,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女子,眉眼精致到令人生畏,墨发雪肤冷的冻人,像一块寒冰又好似平静的湖泊。
她没有起身只是点头致意,眼神戏谑,似乎在说‘呦,终于来了。’
面对这样容色逼人的少年,冯荔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的脸,下一刻又咬牙问道:“我弟弟呢!”
贺云昭啧了一声,没有再挑衅,她有一百种难听的话能叫此人无地自容,此刻却不开口。
在她短暂的沉默中,冯荔几乎要疯了,她怒喊道:“你把我弟弟还回来!”
贺云昭可爱的歪歪头,好奇问道:“这位姑娘,你弟弟是?”
冯荔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却被裴尚玄捂住了嘴,他身姿高大挺拔,甚至不说话时看起来十分正直。
贺云昭:“哎呦呦呦呦。。。”
她说话比不说话气人的多,就连裴尚玄都受不了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
但此时他绝不能开口问冯擎的下落,不然岂不是不打自招。
贺云昭试着刺激了一下,还是没说话,不愧是娶了公主还有救命红颜的理国公,脸皮还是很厚的嘛。
一看大官来了,不怎么敢继续看热闹的百姓都跑,只留下一些读书人以及有功名的秀才举人们,他们还敢继续看热闹。
半刻钟后,找遍了附近几条街的理国公府的下人并裴尚玄的下属们终于找到了浑身赤罗的冯擎。
冯荔哀嚎一声,扑到了她弟弟身上,这一动作幅度过大,叫遮蔽在冯擎身上的衣裳蹭歪了,露出一片白花花的□□。
咻咻!
贺云昭轻快灵动的吹了一个口哨,惹得裴尚玄红了眼睛看过来。
他怒目而视,只觉自己的面皮被扯下来踩了两脚,狠声道:“贺公子未免太过分了些!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
终于说话了,贺云昭来了精神,“原来您也会说人话了。”
“你!”裴尚玄气急。
贺云昭冷笑一声,她利落起身,“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您好好教导一下您救命恩人的弟弟。”
冯荔痛哭出声,脑子突然长出来了。
“我和弟弟自小在边疆相依为命,他从小有一块饼大半都要给我吃,努力念书多年才有此成就,你为何非要毁了我们冯家!”
贺云昭背后一片粘腻,死里逃生的冷汗此刻还留存在后背,她嗤笑一声,“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
“我不觉得!我只觉得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冯擎是畜生,帮他计划提供人选的你是贱人,还有。。。”
她看向这位急匆匆赶来的理国公,“为无耻恶毒之人提供包庇的比罪魁祸首还要可恶。”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蠢货恶犬犯错伤害别人时,总有贱人出来包庇,还叫你原谅!
裴尚玄此刻怒火冲天,在冯荔的哭声中他眯眼看着这位京城院试的案首。
他甚至顾不得周围看热闹的人,威胁道:“你倒是好胆色!现在跪下磕头认错本公还能饶你一二。”
贺云昭长笑一声,从身侧的酒家取出一坛酒来,‘砰’的一声,黄泥盖子被砸掉。
她撕下自己一块衣衫,团成一小团,沾着酒液就在旁边的木板上开写。
有人顺着字迹读出声来,“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一笔成诗,酒香扑鼻,字字充满愤怒和坚韧!
“好一个要留清白在人间!”
冯擎杀人求姐夫,贺云昭杀人以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