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只有这一条中街大路,旁边都是小巷子更加不安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半个时辰后前方马车修好了,马车缓缓向前,贺云昭警惕的蹲在车厢前部。
有人在两侧商铺的楼上居高临下瞧着这一辆小小的驴车开始缓缓行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只见驴车身后另一辆马车缓缓跟上,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行进至酒家最多处,前车行动变缓。
驾车的车夫低呵一声,他皱眉看着前面,回头大声道:“三爷,前面车好像又坏了。”
贺云昭立觉不对,她钻出驴车往前看,前方马车果然行动迟缓。
她蹙眉抬起头看着四周,此处街道宽广,只不过两侧酒家极多。
每一家都有高大的柱子,上面挂着画有酒坛子模样的旗帜,这是为了让不识字的人们分辨出店铺的用处。
贺云昭心头一跳,她急忙扭头问道:“身后可有车跟着。”
跟着的小厮回头一看,“唉?”
“三爷,后面确实有一个马车跟着,离的太近了,我去叫他们慢一慢。”
贺云昭猛然意识到真正的算计是什么,正好是利用了她的警觉,再安排马车在小厮都不在意的时候跟上。
这时候会认为危机已过,失去警觉。
她当机立断,“停车!”
驴被狠狠勒住,立即停下,贺云昭跳下马车。
就在此刻,旁边酒家高大的旗柱‘刺啦’一声,在惊呼声中倒下砸中了贺云昭的车架!
她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冯擎如此狠辣,出手就要人命!
车架的倒塌将毛驴狠狠往下一拽,被迫劈开腿趴下的驴发出震耳的叫声。
贺云昭冷笑一声,立刻仰头看向周围,冯擎绝不会错过她的死亡现场,所以这人必然在不远处看着。
“吁!”奔驰而来的黑马空踏几下停住脚步。
萧长沣来了!
“师叔,你怎么样?”他急切的关心道,拉着贺云昭就要检查一下。
贺云昭低骂一声,她一把推开萧长沣,力道之大居然把人推了一个踉跄。
怒火被彻底点燃,“杨小满呢!”
杨小满惊魂未定的飞扑过来,在贺云昭的眼神下连忙点着头。
一个时辰后,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形粽子被丢进京城最有名的男风馆,带着兜帽的少年掏出两个银锭子,“请老板好好招待这位。”
她以为冯擎会坏她名声,没想到下手竟然如此狠辣!
证据不齐就难以定罪,且冯擎是秀才,律法规定不能用刑。
就算是证据完备,大晋律法,谋杀未有伤亡者杖一百,徒三年。
冯擎的功名就算革除,他徒三年后依然能在好姐夫的关照下东山再起,贺云昭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驴喘着粗气痛苦的嚎叫,眼看着是活不成了,小厮们见状不忍这伙计继续受苦,请了旁边酒家的大厨给它一个痛快。
在街面的废墟马车和一滩血迹旁是凑热闹的百姓们,贺云昭散乱的额发被清风吹拂……
她就这样淡定的坐在萧长沣搬过来的一把椅子上,静静的等着下人将现场收拾干净。
萧长沣不敢说话,总觉得此刻的师叔格外危险,只好是站在一旁紧闭着嘴。
裴尚玄被冯荔哭闹着拉出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收拾干净,只留下街面一滩难以清洗干净的血迹和小厮们抱不动的那根‘凶器柱子’。
冯荔从车上扑下来,她一眼就瞧见了淡然坐在那里的贺云昭。
人群霎时间安静下来,在一片静默中,风轻轻动了,酒旗飘逸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