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尚书抬步走上尚书府的台阶,一步两步三步。
往日这台阶步步高升,今日却令他胆战心惊。
宋怀章房内,宋尚书让所有人下去,面色凝重。
宋怀章半坐在床上,脸色较之前日好了许多。
宋怀章:“父亲,朝中出大事了?”
宋尚书:“魏太尉昨夜被抄家了,刑部尚书下狱入罪。今日早朝,十几个官员调动。”
宋怀章瞠目许久,“魏太尉何罪?”
宋尚书:“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据说是林康泰的口供。刑部尚书指使狱卒杀林康泰灭口,全家获罪。除此之外……”
宋尚书咽了一口唾沫,“……林康泰的尸体被抬出来了,全身上下无一完整,显然受了酷刑。并且死亡时间在陛下宣布凌迟之前。”
宋怀章:“这就对上了。陛下早就判了林康泰死罪,却一直没有表态,就是在等,等林康泰招供,等魏刻一党抱团求情,好将魏刻一条线上的所有人一网打尽。凌迟的消息一出,魏刻一党肯定担心林康泰因为恐惧凌迟将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以求轻判或者速死,皇上是在逼魏刻一党动手。”
宋尚书:“陈勇是刑部尚书,林康泰是在刑部天牢受的刑,但是他却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反而还送上门去对着一个死人杀1人1灭1口。说明陛下早就暗中安排好了一切,将刑部全部纳入自己的控制之中,而魏刻一党却毫无察觉。陛下只是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宋怀章:“魏刻是先帝旧臣,三王之乱中唯一活下来的重臣,还与宗亲有姻亲。陛下忌惮他,想清除先皇和宗亲对朝堂的影响不是一两日了。”
这也是他绝不愿与周萍萍牵扯的原因之一。
宋尚书:“为父知道,魏刻也知道。只是为父和魏刻都没想到,陛下对朝堂,对军队的控制已经远超先皇,却仍然容不下丝毫阳奉阴违,容不下一点忤逆。”
宋怀章:“魏刻自己也不干净。”
宋尚书:“朝廷百官有几个干净的?”
就说他,先皇在时也少不得鼠尾,也就是这两年在陛下淫威之下,慢慢脱手,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清理了干净。
但真要追究,绝对脱不了身。
宋怀章:“陛下是一个极度护短的人。”
说到这,宋怀章笑了,纪表妹真是找了个好靠山。
陛下护短,长公主就是那个‘短’,谁也动摇不了。
等宋尚书走后,韩绮走了进来,“身体不好,怎么说那么久的话?”
宋怀章:“纪表妹不是给你送了治病的方子吗?有效果吗?”
韩绮:“我没用。”
宋怀章:“不是让你尽早用吗?”
韩绮:“那只是调理的方子,要真的治病,还要再详细检查。”
宋怀章:“用吧。”
韩绮:“你这是打算将事揭过,罢了?”
宋怀章点头,“你去告诉奶奶,说孙儿同意了。”
韩绮:“可是她伤你如此之重!”
宋怀章大手握住韩绮的手:“听话,好好用药。我们还要长长久久,白首到老。你也不想留下我一人带着儿子,凄惨度日吧?”
韩绮无奈又无语:“你可是宋大公子,喜欢你的姑娘从汴京城东排到城西,我若是去了,想给你当娘子,给岳儿当娘亲的贤惠姑娘多得是。”
宋怀章:“好姑娘如何看得上我一个鳏夫?”
韩绮:“满嘴胡说八道。”
宋怀章:“岳儿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别怄气,治病是治病,身体是身体。个人恩怨是小,家族荣辱是大。”
韩绮抿了抿唇:“我知道了,你先喝药。等你喝完了药,我便去找奶奶。”
过了一会儿,宋怀章喝完药,身体升起一股暖气,躺回了床上,韩绮这才前往宋老夫人住处,将宋怀章的话带了过来。
宋老夫人跪在菩萨面前,手上挂着一串佛珠,不断地念着经文。
第60章议和菩萨面前三击掌,违誓天诛。……
医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