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终于离开自己的视线,舒窈匆匆整理好外衫和鞋袜,尔后扶着身旁的树干准备起身。
半晌,耳边又传来男子喑哑雄浑的嗓音:“姑娘,你整理好了吗?”
舒窈脸上羞红未退,虽不情愿理他,但碍于他是太子,她只能回道:“好了。”
轻轻柔柔的一声,因为羞涩,尾音丝丝发颤。
谢知聿又重新返回秋千,此时舒窈已整理好衣裙,端坐在秋千上。
少女垂首,鬓发被风吹起,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姿态。
谢知聿并不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随口问道:“前头是摔着了吗?需不需要找人扶你回去?”
舒窈仰起一张雪白的小脸,望向他,眼神清澈宛如一汪见底的湖水,樱唇嗫嚅:“没有摔着,只是方才荡了会秋千,有些热,就把鞋袜褪了。”
话音刚落,天空乍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穿破天穹,光影一暗一亮。
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已是风雨大作,雨水哗啦溅落在青石板上。
谢知聿一个箭步,跑到舒窈身边,伸出双臂遮在她头顶:“下雨了,去亭子里躲躲。”
小顺子拿着把油纸伞,从东北角跑了过来,语调急切:
“殿下,画像已经贴完了。雨大,奴才给您送油纸伞。”
谢知聿睨了眼小顺子,眼风往舒窈身上一扫,示意他把伞让给舒窈。
小顺子把伞递给舒窈,乖顺道:“这位姑娘,待会儿会有轿辇来接殿下,这把油纸伞就先给你吧。”
舒窈美目流盼,盈盈作礼:“臣女谢太子殿下。”
谢知聿站在雨中,雨水飒飒往他身上扑打,却不减翩然俊雅,他望向舒窈,道:“三日后巳时御花园秋千旁,你把伞带来还孤。”
舒窈点头。
小顺子侧首,瞥了眼宫道上停着的轿辇,旋即劝道:“殿下,轿辇到了,雨大天冷容易着凉,奴才送您回去吧。”
谢知聿点头,两人迎着大雨,转身离开御花园。
轿辇上,谢知聿撩开帷幕,硕大的雨点拍打着朱红的宫墙,一望无际的宫道上,少女手持油纸伞,身姿婀娜,袅袅婷婷,如云的乌发披在脊背上,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眉棱猛然紧蹙,垂头不爽,伸出手拍了拍脑袋,仿佛想起什么。
谢知聿腹诽,完了,还没来得及问那个姑娘姓名,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臣的女儿,她三日后会出现吗?
太医院偏殿
菊青匆忙从外头跑回来,把油纸伞往角落一搁,直奔舒窈的闺房,彼时舒窈刚刚泡完药浴,她换了身宽松的襦裙,靠在床头看书。
菊青臂弯里捧着一幅纯白画卷,跑到舒窈榻边。
她把画像递给舒窈,面色焦急,问道:“小姐,这画像上的女子是不是你呀?太子殿下正重金悬赏找画中的女子呢。”
舒窈一把接过画像,用纤长白皙的玉指轻卷开,画中女子柔媚多妖,绝色倾城,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琼鼻红唇,眸若秋水。
她明晰画中女子的确是自己。
太子殿下竟在找她?
今天在御花园秋千旁,他大抵没认出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