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礼被下了狱。
他说要见我,我去了,还带着阿姐。
阿姐与他对视的瞬间,身子晃了晃。
她好像也回来了。
她死死抓住我,她纤细的手指第一次凉得惊人。
「卫司礼,你后悔吗。」阿姐低声问他。
他轻蔑一笑:「后悔?你是问前世的我,还是这一世的我。」
阿姐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你们看这个牢房,它阴暗,逼仄,但他有一个小窗子。我从前住的地宫,没有小窗子。」
「当然,你周月歌也住过,就是那个房间,感觉怎么样?」
「就是那样的房子,我住了二十年,逃了几百次,无一不被抓回去关起来。」
「二十年,我终于有机会离开了。」
「周月歌,你七岁那年救了我,你为什么不能把我带走呢?」
「如果你把我带回周家,我就不会被抓回去了。」
「周月歌,你给了人的东西,怎么能不给全呢。」
「前世我杀了你,你活该的。」
「可今生……」
他转头看向我,眼中深情几乎要溢出来。
「周月楼,你是重生的,对吧。」
「但我还是爱上你了,我承认。」
「周月楼!我爱你啊,你怎么能杀了我们的孩子,甚至不给她见一面她阿爹的机会!」
「我们明明可以一起安稳到老……」
「你们两姐妹,都是贱人,都是婊子,我那么爱你们,你们却都避我不及,你们……都是活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姐使劲捏了捏我的掌心。
大概在怪我悄悄以孩子做赌注之事。
我冷笑:「卫司礼,别在那自我感动了。」
「你爱的,始终都只有你自己。」
「阿满永远不会像你这样,你的痛苦,凭什么归结在我们的身上。」
卫司礼越来越疯。
我拉着阿姐快步离开大牢。
18。
皇帝判处卫司礼流放边疆。
卫家双生子一案甚至被说书人编成话本,在坊间流传。
流放路上,我见到了卫司礼最后一面。
「周月歌,你爱过我吗?」
他可怜兮兮地看我,好像是一条被人抛弃的小狗。
我扯起唇角:「别学了,你和阿满除了长相,一点读不像。」
他摇晃着自己的手铐脚链,在空旷的山谷之中叮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