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习惯,”韦赛里斯只能告诉她,“我们现在正在席卷世界的大潮中行船,而你和我的魔力光芒过于耀眼。这世界在那些古老神秘的存在眼中正处战争,朝不保夕,所以一个个急于成想利用你我来达成他们的目的。不过按你的说法,龙石岛的城堡似乎可以模糊他们的视线,这是个好消息。”
丹妮莉丝问另一个梦:“后面那个梦呢?那个老人,他应该只是普通人,他是谁?为什么我会看到他的梦境?为什么我会感到悲伤?他和我看到死在巨人脚下的是一个人?”
韦赛里斯把自己觉得应该就是真相的想法告诉她:“你应该是获得了一缕绿先知进入他人梦中的魔力,借由你点燃的玻璃蜡烛为媒介,穿越千山万水进入了和我们流着同样血脉的人的梦里。那个老人我觉得应该是伊蒙·坦格利安,坦格利安家族第十四位国王梅卡一世的第三个儿子。
坦格利安王朝的历史记载,国王梅卡一世在一场叛乱中战死于星梭城,为选择新一任国王,国王之手布林登·河文主持了大议会,伊蒙被召回朝廷,一度被悄悄地授予国王之位,但伊蒙拒绝了,因为他在学城铸造了他的项链,当了学士,而赢得学士项链的人都誓言放弃姓氏。
伊蒙将王国的统治让给了弟弟,即伊耿——我们的曾祖父,人们叫他‘不该成王的王’。
之后,伊蒙选择前往长城加入守夜人军团,以防他被阴谋利用篡夺伊耿的王位。国王伊耿清空了地牢,为他的旅途提供了一批人数达两百人的“荣誉护卫”,与伊蒙一起赴长城宣读守夜人的誓言。其中包括“血鸦公爵”布林登·河文以及他的私人卫队鸦齿卫。现在来看,伊蒙已经一百多岁了。
你在梦里看到他开始生病、身体衰败的地方应该是布拉佛斯,绝境长城那里有某种力量让他长寿,而离开长城会让他衰老死亡。
至于他的梦,或许是长城那里生了什么,这些事让他忧虑、哀伤,他的情绪影响到了你。
进入别人的梦是很危险的行为,丹妮,以后做这种尝试要小心谨慎。”
韦赛里斯这边一边跟丹妮莉丝讲故事,推测来龙去脉,一边自己也有些古怪想法。他在想当初丹妮莉丝曾做过的梦,是不是也有谁在通过玻璃蜡烛入梦做了暗示和窥探,而且手段比初窥门径的丹妮莉丝强的多,而当时红色彗星甚至尚未在天空出现韦赛里斯由此推断,当初给他设下缚龙者号角陷阱的那个神秘存在或许比他想象中更强大。
韦赛里斯讲起故事就开始滔滔不绝,各种推论有理有据,丹妮莉丝听得入迷,整个情绪沉浸进去,甚至觉得这便是真相——因为这就是真相,拿结果套过程,韦赛里斯嘴里的话能不有理才怪了。
不过丹妮莉丝无从知晓这些,她只感慨自己从未想过曾近百年前故事里的人竟然以这种方式和她有所接触:“我们该帮帮他,他是我们的曾祖父,是我们的亲人——我们在世的亲人又多了一个,不是么?而且三眼乌鸦让我看到,北方长城之外被黑暗笼罩,冰蓝色的刺骨冷焰燃烧大地,世界尽头的寒冬之心让我到现在都感到刺骨寒冷,我们不能做点什么吗?”
“。”韦赛里斯意识到,尽管自己似乎做了些尝试,可丹妮莉丝还是在被各种力量往这世界预言的既定命运上推。但无论丹妮莉丝是亚梭尔·亚亥还是妮莎·妮莎,这都不是韦赛里斯能接受的。韦赛里斯把视线转向南方,他想到那里有另一位“救世主”,如果这世界一定要有人来承担预言,那么。“是的,丹妮,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
绝境长城。
黑城堡,鸦巢。
人上了年纪睡眠就少,不仅少,还睡得浅。
夜晚是可怕的时段,黑暗,寒冷。伊蒙学士年老且盲,却也能感知得到,外面此刻是黑夜。
他恍惚从梦中醒来,睁开白浊的眼睛试图找到光亮,但他清楚,那只是梦。
杰奥司令带出的游骑兵队伍在卡斯特的堡垒通过信鸦送回的消息令人担忧,曼斯·雷德正在霜雪之牙聚集部众,准备攻过绝境长城。游骑兵队伍此刻正在赶往先民拳峰,打算一个卡在曼斯·雷德的必经之路上收集情报。
信鸦川流不息地飞出黑城堡,向七国境内诸侯和国王们求援,但时日良久,去信都仿佛石沉大海。
守夜人的力量不足,前景难料,伊蒙学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外出队伍结局惨烈,令人悲伤。
但梦不止于此,想到这,他忽然感到深沉的悲哀,觉得或许那预兆着自己时日将尽。
他在梦里最后一幕,看到了一个浑身浴火的银坦格利安,他们在梦里目光交错,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看见对方紫色的眼眸布满哀伤。
醒来时,伊蒙下意识想到烈火熊熊的盛夏厅,那位人们说他不该成王的君主,最后在巫术、烈火和悲痛中,他的一切画下句点。
伊戈,是你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