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真君,自己享受完就把首领丢在一旁,”森鸥外抬起了青年的长腿,话语中带着笑意,“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被故意地歪曲意图,悠真无奈地迎合上去,觉得同意和对方上床大概不是一个好主意。
不管怎样都好,还是快点结束吧。
等一切终于结束,悠真懒懒地撑着头,他斜靠着柔软舒适的皮椅,浑身都是散漫的气息。
他来时的西装早已被丢在了不远处的地毯上,他此时全身一丝不挂,只裹着一件森鸥外的外衣。
连续几天的欢愉已经让他疲惫至极,悠真也无心再做其它掩饰,毫无顾忌地屈起腿踩在办公桌上,仍由森鸥外用存在感极强的目光扫视他的身体,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森鸥外一眼。
那双并不冰冷的血瞳令森鸥外有片刻的晃神。
他看着即便在这种时刻,依然有着不俗气势的青年,恍然地想道。
如果当初的选择不同,他没有带着太宰走进那扇门,没有在先代说出那句话前就杀了他,或许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就是对方了。
年轻又有实力,无数的青年才俊追随着他,愿为他做出任何事情,只为了得到他的青睐。
那些被他处理掉的残党没有说错,以黑手党所谓的正统来说,对方才是最名正言顺的,由先代明确指令的下一任首领。
而对方很明显是知道这一点的。
明明有着所有人都可望而不可即的能力与千载难逢的机遇,却在关键时刻拱手相让给他这样一名在当时毫不显眼,在外界看来也毫无人脉的医生。
甚至最后还为他这样的篡位者伪证。
更令森鸥外不解的是,悠真很显然对他没有好感,在初识时便明确地表现了出来。
但在后来的接触中,森鸥外渐渐明白了对方的性格与处事风格。
以那个时候,刚成为首领的森鸥外的想法来看,就是未免幼稚了些。
没有野心可以,但太过心软,做不了违背意愿的决定,对于黑手党首领而言实在是种奢侈。
不奇怪对方不愿成为首领,是明智的选择。
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森鸥外,不得不说悠真外表凌厉冷淡,内里温善不争抢的性格令他松了口气。
他只需要对方听从他的指令,为他一往无前地开辟领域,做黑手党最为锋利的剑便已足够。
不想脏了手的扫尾工作,太多的底层成员可以替代,不想沾染污浊淤泥,他可以纵容他,不让他深陷其中。
无论是魏尔伦事件,还是后来的龙头抗争,悠真都没有完全按照他的计划,擅自改动方案只为了减少人员的伤亡。
对他偶尔任性的行为,森鸥外惯常地睁只眼闭只眼。
森鸥外自认为是合理的御下手段,适当地放开对部下的掌控。
然而看着他不断地将自己的其他部下带到了床上,就连太宰治走后,芥川龙之介这个直属自己的游击队队长也跟着失了神,森鸥外不禁发出了感叹。
也同时升起了好奇。
实际上在大战末期,作为军医的森鸥外就发现了名为白泽悠真的小男孩。
容貌精致得无可挑剔,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戒备,特别是对他这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有着浓浓的排斥与极力想要压下去的敌意。
在见面的第一天,就蓄意地无视了他。
森鸥外并未觉得不适,反而引起了他的目光。
到底是拥有怎样特殊的能力,才会将这样的男孩放入战场。
没有让他失望,那种能力,简直天生为战场而生。
他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在战场上从未退缩,冲在所有人的面前。
耀眼无比,也承受着许多人的期翼。
但渐渐的,森鸥外通过自己的细微观察,发现了一点令他有些错愕的事实。
即便有着超越人类极限的恢复能力,但疼痛对悠真而言却是分毫不减的。
很多连身经百战的军人们都忍不下来的疼痛,他却习以为常地以冷漠掩盖。
森鸥外对他的体质非常感兴趣,他试着与悠真攀谈,但得来的却是冰冷的视线。
在他提出想要获得血液来研究的时候,那浑身浴血的男孩倏地转过头来,瞳孔拉长成兽类的细线直直地看向他,厌恶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