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蛋转回车内,想也不想地说:“叭叭听的歌。”
“那你爸爸平时都听什么歌?”
小白仔细想了想,“很快的,听不清楚的,又说又唱的。”
“…………”余渊心想那更吵。
没多久听到儿子很严谨地补充:“但是他工作的时候听披头发。”
“披什么?头,发?”余渊再次陷入儿子的迷惑发言中,但他已经很习惯了,并不影响他单手打转方向盘,利落倒车入库。
小白知道到地方该下车了,‘咔’一下解开安全带,“嗯,他们还有个名字叫甲壳虫。父亲你没听过吗?”
儿童安全座椅架在车后排,垫高不少,小白蹬了蹬小短腿,侧身跳下来。
余渊帮儿子拉开车门,纠正他的说法:“那叫披头士。”
小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眨巴着溜圆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对啊,父亲你没听过吗?”
“可你刚才明明说的是…………”余渊习惯性曲起手指想弹他脑门,在对上儿子清澈透亮的眼神时,改为轻轻揉了一把,“你说得对,是父亲听错了。是个乐队吗?下次你放给我听。”
“好,很好听的。”小白郑重其事点了下头,发现今天下车的地方有点不一样,奶声奶气问道:“我们现在去哪?今天不上课了吗?”说得好像他很爱上课一样。
余渊牵着儿子的小手“嗯”了声,“今天不上课,到了你就知道。”
出了停车场,是条蜿蜒曲折的山间土路,没走多远,视野骤然开阔,漫山遍野的绿色跃然眼前,左右两侧有无垠草甸。
长风伴着柔草随风飘荡的簌簌声,像在耳边唱着歌。
“哎呀,我的小黄!”小白的盆帽被风掀起,反应过来用手去拽时晚了一步,已经飞出去老远。
迎面而来的马场主,快走几步,捡起落在苜宿草上的小黄帽,爽朗说话声逆着风:“昨晚接到阿忠电话,说小少爷要来,就一直盼着。耳闻不如一见,比他说得还要机灵可爱几分。”
余渊略微颔首,接过帽子,俯身戴回儿子头上,又仔细帮他系好防风扣,才问:“马准备好了?”
马场主实际年龄比钱忠大不了几岁,看起来年迈许多,经年风吹日晒的脸上刻满岁月痕迹,但说起话中气十足,“嗯,丝毫不敢怠慢,上周接回来后养了两日便精神抖索,保证状态一等一得好。”
草甸上小白深一脚浅一脚,走地十分艰难,没几步就被余渊捞了起来,抱在怀里,“腿这么短到底像了谁?”
这题小白会,他知道的,不像叭叭就像父亲,没有别的可能了。而且同样的话叭叭也说过,是在给他洗澡的时候,边搓泡泡边吐槽他,“哎呀,你这小短腿一点也不像我。”说着还伸出自己的长腿,很没父爱地跟他比较了下。
虽然小白嘴巴上有点不想承认,但心里却觉得叭叭说得很对。
思及至此,小白在余渊怀里正襟危坐,甚至戳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尖:“叭叭说像你。”
余渊:“…………”
一旁马场主憋笑憋得辛苦,有意慢两步走在侧后方,把两个大人究竟谁占上风猜了个七七八八。
马房很快就到了,红砖粉顶建在两道斜坡中央的腹地上,一间间马厩分列两侧。
马场主将父子二人引至最里侧的三间,分别住着三匹上周刚空运送达的新马驹,一黑一白一红棕。
满眼各种漂亮马匹令小白目不暇接,更别说三匹小马驹。
它们无一例外都戴着黑色鎏金眼罩,小白顾不上思考为什么会这样把马蒙起来,更大的惊喜降下。
余渊放他落地,“去吧,挑一匹。”
小白惊得说不出话来,挑一匹然后干什么?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愣着干嘛?”余渊轻推了一把他稚嫩的脊背,“去选一匹喜欢的,以后就是你的了。”
小白乌黑的瞳仁忽闪着,扭过头不敢相信地问:“是我可以把它带回家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