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她听了他这句话,心里并没有正向的反应,而是翻涌起了前尘旧事,那不被信任的痛苦。
她突兀地中断了这对话,走过去拿起吹风机钻进洗手间吹头发了。
涂山璟见她结束得如此突然,蹙了蹙眉。赌石的赚钱营生一时半会儿做不了了,他白天刚给王哥和李哥打了压惊的红包,他们感激涕零,表示要继续支持他的赌石事业。
不赌石,不教画画,手里剩的原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卖家,回去发传单他又赚不了多少钱,距离房款还有好大一段差距,他怎么再赚些钱呢?
庭萱吹完头发,简单收拾了个行李箱出来,然后躺到床上准备入眠。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没睡好所以今天很困容易睡着,她很快进入睡眠,一夜都没做梦。
第二天醒来,她久违地感觉神清气爽,胸口闷闷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身子也轻松了。
然而她坐起来念头一转,心还是沉了一下——实验表明,鬼方端并不会引起她的噩梦。
只有涂山璟。
此时那个引起她噩梦的源头还无知无觉地给她煎培根,见她走出卧室的门,对她点了点头:“小萱,早。饭盒放在哪里了?我没找到。”
庭萱听了一惊,回想起来自己昨天好像把饭盒收到便当袋里放到了包房的茶几上,想着出去的时候拿,但是和鬼方端说了什么就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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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拍大腿:“坏了!我把饭盒落在他那里了!今天先不带饭了吧。”
他。
涂山璟听了,关了火,默默地垂下了眼:“你在他那里吃饭了?”
庭萱看着他回道:“我昨天去找他问事情,那个……问他们大哥什么意图,然后他正好没吃饭,聊着聊着就,一起吃了口。”
涂山璟抬起眼看她,眼圈儿有点微红:“我做的饭,你拿去给他吃?”
庭萱见他伤心了,有点愧疚。她当时没想那么多,见鬼方端饿了自己又正好有食物又懒得背走,就投喂给他了。
但是此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给涂山璟的东西,转头被他拿去给了小夭,她也会不好受的。
于是她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以后。
涂山璟听出了希望,听出了缓刑,听出了一线生机,所以他饱胀的情绪瞬间变得平和,如果给那个远哥吃一些东西就能换来在她身边继续待下去,他倒也是不介意给他吃点的。
这时锅子里面的汤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泡,他对她微微一点头,轻巧地转身去,搅动着那一锅玉米浓汤。
淡金黄的浓汤黏黏糊糊,很适合冬日的早晨,暖暖地喝下去。
庭萱坐在桌前,望着他专心的背影,闻着甜香的浓汤味道,有些无措。
自己怕是,又心动了。
总这么心动不是办法。好在明天就要出去和公司一起员工旅行了,换个环境,喘息两天,应该能够让自己恢复冷静,继续冷处理直到这份心动可以被控制住或是可以消失。
这时杜飞开始闹涂山璟,它很聪明,知道女主人早上忙碌,从来不去让她遛自己。
涂山璟被它扒着小腿闹得不行,关了火和庭萱说:“我先下去遛狗了。汤你自己盛一下,面包在微波炉里,是你爱吃的那家的北海道香浓葡萄干吐司。黄瓜我不炒了,你想吃的话直接拿去吃掉吧。培根再煎一下或者就这么吃都可以的。”
庭萱点了点头:“好的,辛苦了。”
涂山璟抱起杜飞嫣然一笑,脸庞在清晨的阳光中被铺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不辛苦,我很快乐。”
庭萱听了他这话,良心一阵刺痛,对他这么容易的快乐起了浓重的负罪感。
他看她没回答,杜飞又急着下楼,对她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给杜飞穿上了小衣服,自己也套上了羽绒服,下楼遛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