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天子如今虽无实权,却依旧是这个王朝的象征。曹操虽然掌控着实权,甚至可以提剑及履,却也依旧只是司空而已。该上的早场还是要上,该做的样子还是要作,甚至当有言官说要谏言郭奉孝时,他也不能制止。
不过陈群看起来有几分不满。
郭嘉对着那人愤慨的样子挑了挑眉,确实没想到自己将司马家打入天牢后,他们还有能力伸手朝堂,对着曹操谏言。
而且还是一波大的:“郭奉孝与昔日黄巾军太平道贼人张角暗中勾结,意图谋我大汉江山。”
隐秘
最近的许都可谓是风云变幻,最大的热闹便是前些日子朝堂上传出的消息。郭嘉因此被撸了官职,不仅官位不保,连最初军师祭酒的位置也没能留下。
曹操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一连好几日都没召郭嘉议事,然而郭嘉也不急,蜗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自给自足。顺带教郭奕念书识字,提前过上了日上三竿再起床的日子,好不自在。
不过外人并不知晓其中的猫腻,只当郭嘉受挫一蹶不振,有些惋惜前些日子郭嘉那么大的风头,说完就完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聪明人还是有的。因为中风而不能参与其中阴谋,因而逃过一劫与妻小呆在司马家老宅的司马懿,就是看透其中真相的一个聪明人:“这一次,郭奉孝倒是打的好算盘。”
“好算盘?”张春华端着盘子走到司马懿的跟前,将今日的饭放在了桌子上,“夫君这是何意?”她固然也是忧心自己公爹与整个司马家的安危,可这些都比不上自己与她自己孩子的平安重要。
知晓自己和孩子们因为司马懿的病症而逃过一劫时,她心里有的只是庆幸。
“郭奉孝能够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他军师祭酒的位置。”司马懿看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眼神暗了几分,“外人不知道,可消息灵通些的哪个不知他郭嘉就是曹操的一条眼睛和耳朵,鼻子灵的和狗有的一拼。”
张春华看着自己丈夫一脸愤怒的模样,忽然通了诀窍:“夫君是说,这是曹司空在作秀?”司马懿喜欢的就是张春华的见识,她能跟上自己的思路,虽然这对一个本应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来说,并不是夸奖。
“他郭嘉当年为什么能得曹操青眯,除却自己有几分本事外,还不是他手中那张来自张角的巨大情报网。”说起来司马懿也是羡慕又嫉妒的,儒家同样有一张情报网又如何,百年的根基却多是文化人,不如张角手中大网,皆是种地的百姓。
有什么比大字不识的百姓,更好骗的呢。
“世人只道他郭奉孝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运筹如范蠡,决策似陈平。又有几个人知道他那一语成真如开天眼一般的能力,不过是仗着他手中消息全面,做出的推测罢了。随便换个人,也能如他一般。”
张春华没说话,她觉得司马懿也不希望她说什么。无论是野心还是能力,自家男人都有。若说什么没有,大概是没能与郭嘉一样好运,生在一个能让他一展才华的年代吧。
都说乱世出英雄,又何尝不是因为自由乱世才能让人一展才华呢,若是在和平的年代,即便是再有才华,也不如乱世一般能够尽情的施展啊。
司马懿嫉妒么,他当然是嫉妒的。他自诩谋略无双,是个能与郭奉孝比拟的人物,如今被郭嘉压了一头,不过是因为郭嘉身后站着一个曹操。他三番两次的试图离间郭嘉与曹操,都没能撼动这对主仆十几年的情谊。
若是他有这么一手好牌……
若是他有……
倏的顿住了心中杂乱的思绪,司马懿转头看向了张春华:“之前你说,禁足?”他因中风不得外出见人,家中所有的事情自然只能靠张春华来打点。如今家里父亲与长兄幼弟皆遭劫难,儒家的棋他也不怎么敢用了。
即便他是未来的儒家掌门又如何,现在他可是一个‘中风’的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