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又消失半寸。
“后误以为我憎恶她,便给她冠以忘恩负义的恶名以便撇清干系,甚至落井下石,欲再次加害于她,
“此为第三宗罪。”
“对了,还有第四宗。”
晏书珩声音轻得近乎温柔,他盯入郑五的眼,透过这双追名逐利的眼,他看到许多似曾相识的人。
“我平生最恨为了名利出卖至亲,且过后不思悔改,一再欺骗的人。”
郑五直觉晏书珩说的不止是他。
可剑尖已直直到底。
他目眦欲裂,明白自己是受了这二人联合蒙骗,他们知道他毕生所求皆是名利,故意让他有得偿所愿的错觉,再狠狠将他摔下!痛与不甘涌上胸口,心知难逃一死,郑五反而来了胆气,索性不再讨饶,奄奄一息地开口。
“你不也假扮她夫婿骗她,那孩子最是记仇,日后待她知道真相,你……你且等着她和你反目成仇吧……”
晏书珩倏然敛起笑。
他不见愠色,只垂着眸,手腕施力慢悠悠将剑尖转了一圈。郑五痛得双眼几乎脱眶而出,意识断掉之际,他听到天际传来缥缈温柔的声音:“你虽歹毒,好歹也救了她一命,我会留你全尸并命人厚葬,就当替她报恩了。”
晏书珩扔掉长剑。
廊外,穿云闻声匆匆入内,见到地上失去血色的郑五满脸错愕,长公子素来爱洁,从不曾亲手杀人,少年看着地上的剑脱口问道:“他自尽了?”
“收拾吧。”
晏书珩只淡淡道。
他径自褪下外袍,抛至一旁后走出厢房平静地立于廊下,好似只是在吹风,穿云悄悄一看,素来儒雅的长公子此刻周身散着清冷的气息。
似竹上寒雪。
不,不对,是月下冰刀。
少年鲜少见他如此,一时竟不敢多言,只埋头唤人收拾。
。
廊下静立许久,直到冷风吹去身上残存血气和心头杂念,心境再度平和,晏书珩才折身返回厢房。
推门而入时,阿姒坐在榻边,日光蒙照在她周身,纤细身影被染上一圈淡淡光芒,更显伶俜。
阿姒正走神,连他出声都未曾留意到,她还在想将才的事。
在说出自己失忆后,青年附耳蛊惑她:“你当他是至亲他却出卖你,着实可恨,不如我替你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