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忙碌着。
张言站上了高台,望着面前的一幕,皱起眉头,忧心忡忡。
冶署丞站在他的身边,态度放得很低,都有些谄媚的感觉了。
“令公,此番又得到了一批囚犯,矿场有石工一万三千余人,加上清除了那些奸贼,也不再有豪强敢公然跟我们争利夺矿,只怕明年的开采额能达到前无古人的地步啊!!”
这位铁官甚是激动,可张言却沉默不语。
“这种以系奴为主的开采,只怕是提升不大。”
“还是要增加正当的石工人数。”
那官员一愣,纠结的问道:“徭役?可是陛下那边,好像不是很赞同”
“我不是说徭役,我是说那些正常的石工。”
官员懂了。
采矿的工人,有着多种的称呼,灰面,系奴,石工,矿隶。好听的称呼并不多。
而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因为那种专门从事开采的工人比较少,大多都是以罪犯,奴隶,战俘来进行放在两汉,那就是商贾,赘婿,继父也要被拉来采矿。
真正以此为职业的人还是比较少。
官员只好说道:“您所说的我明白,可主要还是关系到支出,若是招募石工来做事,还要给他们钱财这些人就不同了,只要不让他们饿死,就能一直用,往死里用,有些时候,有风险的事情也可以让他们去做,不怕死伤。”
张言认真的说道:“你也看到了,这些人的效率何其低下,况且,若说支出,那这些监督他们的军士呢,他们的支出又怎么算?”
“往后囚犯定然会越来越少,难道要效仿齐国去徭役?”
“还可以去抓战俘啊。过去就是这样”
“那耗费岂不是更大?”
张言低声说道:“不是说不能让囚犯们务工,只是,这正当的石工,还是要多招募,当下从南边逃来了很多的亡人,授田也是需要时日的,不是今日授田,明日就能吃饱喝足,若是能让铁官们自行招募石工,铁工,一来能使那些没有耕地的人活下来,二来能提升开采和冶炼效率。”
“我想要给庙堂上书,讲述这件事。”
铁官不再反驳,不是他不能反驳,是不太敢反驳。
这位张言,并非是寻常之人,他是成安人跟陛下是一个村的,是在陛下面前长大的陛下给他的诏令里都亲切的称他为二郎。
这他可惹不起,想怎么上书就怎么上书吧。
反正自己也管不着。
这里多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自从铁官案之后,各地都出现了很多的空缺,百废待兴,只要不是个傻子,稍微做点事,都能做出突出的政绩,到时候就可以往上走了。多好的机会啊。
张言也不迟疑,返回了自己的住所,就开始埋头书写,准备上奏庙堂。
平城。
刘桃子穿着寻常的戎装,正在热闹的东市内往前挤。
市内格外的热闹,沿路上都是商贾,人来人往,车马是根本进不去的,大家都彼此挨着,用力的往前挤。
恶臭味从四处传来,地面上许多被丢弃的杂物,吃剩下的东西,还有些鸡鸭的粪便等等。
高延宗走在人群之中,这呛人的味道让他有些头晕。
高延宗不是个那么爱干净的人,但是,这也太不干净了!
刘桃子倒是没有丝毫的异样,他兴致勃勃的走在路上,时不时看向左右的商贩。
前来赶集的人许多,有一些是从乡野赶过来的,四处都是喧闹声。
众人就这么一路往前挤。
高延宗终于忍不住,拉住了一旁的祖珽。
“此处人多危险,我们还是带着陛下回去吧。”
祖珽穿的更加普通,脸上带着些轻笑,“勿要打扰主公的雅兴,再忍忍,忍忍就习惯了。”穿过人群,来到了更深处,这里便是有许多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