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蜷缩几下,搭在双腿的手掌最后紧握成拳,压着眼帘遮住眼中的羞赧之色,沉稳又平静的声线有了些颤音:“哥哥。”
君临莞尔,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温和道:“是弟弟的话,踢我的那脚就算了,不然往后你身上总要见血的。”
沈斯年知道她在打趣儿,索性也放开了礼仪跟着顺了一嘴:“暴君。”
说完一怔,立马惶恐低下头。
哪知那人竟是丝毫不在意,只是一脸正色的纠正道:“叫哥哥。”
他小心翼翼打量她的脸色,暖玉般的面庞映着戏谑的笑意,他顿时开怀,冲她扬起大大的笑脸:“哥哥!”
这次换君临一愣。
别说,这孩子笑起来还真挺漂亮,人一下子就被美少年治愈了。
第三回合。
君临这几日在书房翻看关于南疆巫蛊的书籍,沈斯年进来给她送茶点。
五官英气的帝王倚靠在窗边,一手捧书一手指尖轻轻搭在书页边角,垂着柔软浓密的羽睫,日光从窗照入打落她半边身,美好的像幅水墨画。
少年下意识伸手抚上自己的睫毛,他记得王曾说过,她喜欢睫毛长的男人。
自己的睫毛,有够长吗?
在他晃神间,只听那人翻着书页沉沉叹息:“这辈子太短了啊。”
少年也带了些喟叹之意:“所以时光不可辜负。”
君临拧眉:“什么时光辜不辜负的,我是说晚上睡觉盖的被子太短了,睡着冷,回头给我换床大的。”
沈斯年:“……”
哦。
谁让你睡觉不老实。
她合起书走过来捏了块糕点,这几日休养恢复的气血红润的唇瓣张合,贴着白腻的糕点咬下,原来贝齿中还有一颗小虎牙,尖尖的有些可爱。
沈斯年低下头不去看她进食,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比别的男子都要带了不清不楚的意味。
……
一连休整七日,屋内脱下衣袍身姿玲珑的女人,打量自己胸前的柔软有些头疼,胸大白布条裹起来太不舒服,但还是认命裹着。
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冷艳的面容雌雄莫辨,通身收敛了久居上位的矜贵气息,她咧嘴对着镜子一笑。
该回宫了。
院内是送行的沈氏夫妇,对着儿子沈斯年又细细叮嘱,什么“照顾好王”“舍命相护”“忠贞不二”等词传入君临的耳朵,她不言语只是笑着看向面露无奈的少年,少年求助似的将目光移向她。
救救我救救我!
她好心情的朗笑出声,伸手将少年拉至身旁,诚挚道:“日后再见。”
沈斯年站在她身侧得救似的松口气,见爹娘一秒严肃道:“恭送王。”
夏日晨光正好,暖洋洋的太阳却让皇宫的人感到一股寒意。
好像有什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