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心里好像突然浮上了几丝热度,握着身旁女人小手臂的手不注意也加大了些力道。女人微惊呼出声,“侍新……你弄疼我了……”男人这才缓慢松了手,然后很快就对身旁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正奇怪看着他的女人道:“瞿晚,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男人说完就径直转身准备往帘域的方向而去。女子看男人打算离去的方向,她突然条件反射的拉住男子已然放开的手,狐疑问道:“侍新,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要往秦香楼里去了?”赵侍新回想方才余光所见,他眼微眯,白玉的手背上,冒出了几股青色,只抽出了自己的手,简短道:“你先回。”便毫不犹豫的直接转身走向了帘域,伸手挑开了一面锦帘,侧身走了进去,身影很快就隐隐绰绰的消失不见。走进帘域后,方才见到的那个身影,似乎还在前方,只是因为有层层交错的帘幕遮掩,总是一闪而过,看不大真切,赵侍新在这重重的帘幕里,越来越接近前方那个背影,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冷暗冰寒。捏住帘子边缘的手指,指背躬曲的程度也更加明显。前方的人似是觉得好玩,在这重重帷幕里还在悠闲的乱逛,赵侍新好几次差点没跟上,他眼一冷,步子迈得更大了。很快,就走到了这帘域的一处尽头。赵侍新看着现在前方离他仅几米远的瘦削背影,他终于放下锦帘,冷冷出口,带着十足的威迫感:“站住。”前方人影身子僵硬的停了下来。赵侍新缓慢逼近人影身后,越走近,他的眉越微不可查的轻蹙了起来。离人影不到一米,赵侍新抬手捏住了人影的一侧肩头,手背上似乎鼓起了青筋。在他刚想强硬将人影转过身来时,没想面前人却率先哇哇大叫着转过了身来,声音微刺耳。看着面前完全陌生,长相有些阴柔的面孔,赵侍新视线上下打量眼前一身浅褐色衣衫,头戴小帽,扎着条长辫的男人,眉尖抽动一瞬,很快就放开了手。道了句抱歉。那男人回头,一见来人并不如他所料的那样是他家里派来干涉他寻欢作乐的人,刚松口气,却很快又紧绷起来,殷勤的道:“无事无事,原来是赵大人呐……大人这是……”想到方才听见的话,再加上自己刚被抓住的肩头,男子又接着道:“在寻何人吗?”赵侍新听见他的称呼,他微疑惑,沉声道:“你认得我?”男子赶忙答道:“家父严胥是六科一个小小的给事中,品轶虽低微,但总还身在官场……所以小子才有幸识得大人。”“严胥……原来是严大人府上的公子。”赵侍新沉思几秒,视线越过严公子,往前方扫视,却没再见到有其他人影,他收回目光,眼底缓缓掠过了一丝薄凉的寒意。他又看向了身前的年轻公子,视线落在了他衣物上疑问道:“不知严公子今日……为何会这身打扮在这里?”严寻有点不好意思,本想随便找个缘由,但又不敢在这位人物面前乱说八道,便声音小了些的道:“家父近日对我管教甚严,所以我才不得不如此……”此时一位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赵侍新身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赵侍新看着眼前微低着头还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年轻公子,目光渐渐了然,他只淡淡回应严寻一声,然后便道:“走吧,长业。”严寻听了这句,抬起头来,才见这位赵大人身后出现了一位全身黑衣似乎来无影踪的男子,他微微惊讶,但渐是松了口气,拱了拱手的恭敬道:“赵大人慢走。”声音隐隐听着似乎透露了些轻快。转过身,赵侍新拿出白娟手帕缓慢擦了擦刚才捏住男人肩头的手,然后才往阁楼的出口处离开。等这位赵大人的身影离开后,严寻才又急急忙忙的往更前方的帘域里走去。方才他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一直以为是自己父亲派来的人,所以便故意走到了这处,通往醉诗轩的帘域出口,没想竟是虚惊一场,耽搁了这么些时候,不知那位令他心心念念的“美人”会不会已经恼了他……想着,严寻便加快了通往晨阳楼的脚步。没过多久,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楼阁,见前方街边上停着辆熟悉的高蓬马车,赵侍新刚行几步,就有人掀开马车上的帘子,一张清丽的面容便出现在眼前,“侍新。”赵侍新微停步,很快又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你怎么还没回府?”“当然是等你啊。”瞿晚微笑着将赵侍新迎进了宽敞的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