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也起了身,走到萧秦昭面前扯住他衣袖的哄道:“秦昭你说什么呢,阿姐此番回来主要,当然还是为了你……”萧辰意以为这次应该也能如当年那般轻易的就把人哄住,没想面前人却只看了眼自己被扯住的衣袖,似乎有些不信的道:“阿姐,你从来,都惯会骗人。”萧辰意只能再陪笑道:“秦昭,阿姐真没骗你……”垂首看着手中衣料,再看眼在她怀中睡得香甜的团年,萧辰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待她真心,但她此番却还是……要利用他。想了想,萧辰意决定还是将某些她原本不打算现下就告诉秦昭的事告诉他,她便只有些严肃的又道:“秦昭,有些事情其实是这样的……”赵侍新给萧辰意期限的最后一日,时间似乎过得比前两日都快,现下,便已是四面黑沉,暗夜降临了。赵府中,长业收到下属禀报的消息便赶紧往现下正燃着莹亮烛火的书房处赶。没想刚到了书房门外,就见傅疾似乎正在大人的桌案对面禀报着什么,见他到来,只回头看了他一眼。赵侍新示意长业进屋,长业刚走到桌案前,便听傅疾道:“禀大人,属下跟着陵淄侯一行到了宫门外,一直等到了此时,才见陵淄侯独自一人回了府,而那位姑娘……”傅疾微顿,又接着道:“那位姑娘并未与陵淄侯同行,想来,应是被留在了宫中。”长业听了这消息,瞳孔不自主的微微放大,还在思索着,却就听桌案对面的人突然朝他的方向问道:“长业,你可是也有什么要事禀报?”长业便敛了思绪应道:“回大人,刑部方才派人来报,说圣上……圣上突然心血来潮连夜派人将荀大人的卷宗给提走了……而且不止这,还有最近一月的案宗,圣上也一并派人给提了去……”长业有些不大明白,便只看着自家大人接着喃喃道,“圣上怎会突然……”没想桌案前的人听了这消息,只提笔在宣纸上缓缓的勾勒了一笔,才终是微扯唇角的笑了下,“还想不明白,我想恐怕不是圣上要看,而是另有其人才对……”男人说着又笑了笑,“也或者只是某人想借此传达给我一个讯息而已……”长业微皱眉,另有其人?他突然想到方才听傅疾禀报的那位肖姑娘,留在了宫中的那位肖姑娘……长业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肖姑娘……与当年那位公主长相肖似的肖姑娘,既然留在了宫中,那想来便应是面见了圣上并且还被圣上给留下来了才对的肖姑娘……而且还是立即就能让圣上派人提走荀大人卷宗的肖姑娘……那位荀大人……长业想到那位荀大人与当年那位公主殿下的关联……他脑中突然便有了个荒唐的想法,肖……萧……萧姑娘……!长业只觉自己似乎是想明白了些什么关节,但他还是觉得很不能置信。明明不应该是一个人的……可现下如果圣上当真是为了这位“肖”姑娘……长业只觉脊背似乎一凉,有股莫名阴森森的感觉。但看眼自家似乎比较平静的大人,长业也跟着冷静了下来,他家大人好像一点……也不意外那位肖姑娘的身份……想想之前他家大人对这位姑娘的举动,长业才恍然,他家大人原来应是早就知道了……长业想到大人用来威胁那位“肖”姑娘的几人,他只问道:“那大人,王夫人一家的案宗也被圣上给提走了,您看……”赵侍新又在纸上勾勒一笔,半晌才淡淡道:“既然圣上已经注意到了,暂时肯定是动不得了……”说着男人手下微停,抿唇,眼神清冷的又微微笑道:“我想,这应该就是某人给我的回应了……”“我倒没料,原来还有这条路可以走,并且还能走得通的。”说完,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缓慢道:“也是我不够了解我们当今的这位圣上……”赵侍新脑中突然回想起十年前那个,在被扶上太子之位后不久,总是黏在某个女人身边的少年,只眼眸微眯,手下又提笔开始了勾勒。“不过,既然人已经这样回应我了,那位王夫人一家我想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了,暂时可以不必理会。”赵侍新说到这里,似乎不想再多谈,便只道:“你们先下去吧。”桌案前二人便拱手告了退。等人离去后,坐在桌案前的男人才终于写完了最后一字,将斑竹毫笔放回了青山笔架上。处理了一天事务,赵侍新似乎有些疲累,只垂首揉了揉额角,视线不经意落在桌面自己方才写的两个墨黑大字上,他渐渐只薄唇微抿,略有弧度,但眸色却幽沉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