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赵棠从没说过她的身世如何，但霜降从和她的相处，以及那三人的三言两语中也足以拼凑出赵棠的身份。
她一直没有提，是因为她知道，赵棠不想她带着别样的心思与赵棠相处。也因为赵棠觉得，以前的一切都翻篇了，自然不该放在心上。
而今听到这消息，她又无比希望那个人不是她。
肯定不会是姐姐的。
姐姐才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她坚韧如蒲草，一直都想往上爬，心地善良，还教了霜降许多东西，塑造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如果没有姐姐，她还只是街头巷尾最不起眼的乞儿，整日蓬头垢面的祈求能吃口饱饭，而不是如今受人敬重的小赵掌柜。
霜降没有姓，以前的茶客都认识赵棠，不知是谁先带头喊的霜降小赵掌柜，此后便也一直有人这般叫了。
不知情的人，一直以为赵棠是霜降的亲姐姐，不时会问：“小赵掌柜，你姐姐上哪去了？”
霜降便会说：“她去找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去了。”
茶客听不明白，也就没深问。
如果是以前的霜降，听到他们如此讨论赵棠的品行，一定会冲动的出言呵斥，将这些人全赶出去，告诉他们以后别再来自己店里。
但她没有，她只是默默的，如石像一般站在那岿然不动。
一来，她希望他们说的根本不是赵棠，肯定不会是赵棠的，赵棠会长命百岁的，她每年都有许愿保佑赵棠长命百岁的。
二来，离开了赵棠后，她也学着成长了，正如赵棠走前告诉她，要她不要冲动，凡事三思而后行，以利益为重。
“小赵掌柜，我那桌要一壶茶，喊你好几遍了，你怎么都听不见？”
一位茶客不耐的朝着走来，指骨叩了两下柜台，询问霜降。
却在霜降抬眸的一刹那，又将不耐的情绪压了下去。
霜降看着那人眼睛，后知后觉自己面颊落下两行清泪，她抬手抹去，说道：“抱歉，方才在想事，没听见，您要什么茶？”
茶客说了自己要的茶，望着她片刻，说道：“小赵掌柜还真是长大了不少，以前脾气可爆了，跟个小炮仗似的。现在倒是有几分你姐姐的姿态了。”
霜降剜了那人一眼，说道：“你脾气才爆，今日的茶不给你抹零头了。”
“哎呀，别啊，小赵掌柜，我可是经常做你家生意的，你就给我抹个零头吧。”
霜降没有再理会那人，但收账的时候，还是给那人抹了零头。
书生也听说了天潢贵胄间的爱恨情仇的事，和霜降探讨这个故事有没有看点，是不是应该将其写成话本。
“我觉得这事就很好写，要不说生活比话本来得有趣，平常叫我写，我也写不出来这种故事。”
“就写帝王和皇后以及冷宫美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你觉得如何？男子的受众不清楚，但女子应该会更喜欢一些。”
霜降思忖了一瞬，说道：“你经历过有钱人的世界吗？知道他们的生活吗？能写出那种奢靡吗？”
书生嘬了嘬牙花，说道：“这么说那还真行不通，也是，既然是要卖给女子，也会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居多，眼下多数识字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女子。要是写得太过穷酸，倒是平白叫人笑话。”
霜降道：“那就不写吧，有些钱，也不是非挣不可。”
书生也就没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