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来到了陈宋的对侧开始搭脉,电话接通后,林宫伟快道:“邓老师,陈院长突觉不适。”
邓槐听完无任何声音应对,第一时间就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疗养院内负责的男护门也鱼贯而进,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陈宋身侧后,道:“陈院长,之前外科组的方医生交代了,如果觉得身体不适,先吸点氧,然后躺在床上休息。”
“这些并不耽误中医的诊治。”
陈宋早就过话,自己的身体一旦出现纰漏,第一时间要优先中医组的团队进行诊治,酌情予以中西医结合的手段。
陈宋并不犟,乖乖听劝。
林宫伟虽然是中医,也找不到陈宋无需吸氧心电监护的理由,应声后开始随着陈宋往院子里的休息区而去。
这间手术室距离手术室最近,最快可以在两分钟内就进入到手术间。
陈宋自己就是医生,就是疗养院的院长,所以在权限范围内,享受着最好、最优质的资源倾斜。
……
o7:35,疗养院内,造影检查室。
方子业转头摘下防辐射眼镜,视网膜上残留着血管造影的蓝紫色残影。
他习惯性用拇指摩挲食指关节的茧——那是身为医生持骨钳数年留下的勋章,此刻正微微烫。
监护仪规律的低鸣中,他突然捕捉到金属刮擦声,像是手术钳划过不锈钢托盘。
给陈宋主麻醉的是谭孟白教授,来自华西,是陈宋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寻来的全国最顶级麻醉医生之一,在麻醉科属于泰斗级人物。
谭孟白盯着监护仪一动不动,并未出任何声音。洛听竹站在三米外的麻醉车旁整理喉镜叶片,专门束起的马尾辫随动作轻晃。
现在的陈宋只是作造影检查,所以并不需要全麻,但洛听竹已经时刻备好了随时转全麻的准备。
“陈老的桡动脉弹性成像,”洛听竹将平板电脑转向方子业。
方子业凑近细看时,门被砰地撞开。聂明贤举着血管造影片冲进来,卷曲的鬓角沾着碘伏污渍:“老爷子的小腿静脉有小血栓!”
他的无菌帽歪斜着。
“术前的cT没显示!”方子业接过胶片对着读片灯,医用胶片特有的冰凉触感让他想起解剖室的不锈钢台面。
方子业的心思莫名有些烦躁。
方子业再次举起cT平片,以他的阅片术水平,依旧是读不到关键内容。
但血管造影片毕竟是血管造影片,cTa是诊断血栓的金标准之一,它的精细度远胜cT平片。
在腓肠肌静脉丛的蛛网状阴影里,有处微不可察的密度异常——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绒毛,又像是x光片上的一粒尘埃。
洛听竹负责的麻醉记录仪突然吐出长串数据……
她撕下波形纸时,医用胶手套与热敏纸摩擦出细碎声响:“凌晨6点至今,陈老的脉搏传导度加快12%。”
纸卷垂落到地面,在环氧树脂地坪上蜿蜒如白蛇……
方子业与聂明贤两人对望了一眼后,聂明贤再看向自己的老师李永军:“目前的检查结果,不足以陈老目前的症状。”
心内科的带组人杨凤根教授一直都在注意陈宋的动态心电图——
中医组的脉诊已经结束了一个多小时,早已经辨证完毕,而且已经开了对证的药方,依证论治。
在煎药中途,陈广白才请了方子业等人赶来,希望可以为陈宋上“二次保险”!
陈广白或许也有与陈宋一样的中医兴起执念,但陈广白还有一层身份就是陈宋的儿子,所以他也希望陈宋可以通过现代医学的手段保住一条命。
李永军摇了摇头,满脸的表情纠结成僵,嘴唇开合都格外艰难,晦涩出字:“心脏冠状动脉造影也没有现任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