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畴已经换上了一身墨色织锦劲装,袖口腰身都收得紧,锋利挺拔,竟隐隐有几分锐气。
她这么看着,不免想起以前,其实他容貌出众,可身上是很有一把子力气的,且动作矫健敏捷,她还曾疑心他不是人。
如今想来,原本就是练家子了。
未必多好,但至少是有些功底的。
这郎君啊,嘴里没几句真话。
恰这时,阿畴的视线远远地越过众人,落在希锦脸上。
一瞬间,两个人的视线隔着那么多人相对。
希锦微抿唇,便轻轻绽唇,回他一笑,很友好,很柔软。
阿畴的视线中隐隐有了热意,以及一些说不出的什么。
谁知道突然间,希锦又感觉一道狐疑探究的目光看过来。
希锦看过去,那人却是阿畴舅舅陆简。
陆简脸色阴沉,皱着眉头,显然很是不悦,就那么盯着她。
希锦莫名。
心想你一个长辈,对着我这花容月貌的外甥息妇看,这算什么,能不能要点脸?
骤然间,她心里又一动,要不要挑拨离间,回头哭啼啼地对阿畴告状,说他这舅舅为老不尊?这舅舅也不算太老吗,三十五六岁,若说他觊觎自己美貌,还是很说得通的。
到时候肯定能让阿畴恨他!
别看阿畴性情难测,但她现在最清楚不过,谁多看她一眼,或者她对谁笑笑,阿畴都恨不得挖了人家眼睛的!
所以她若是如此这般——
不过很快她就打住了这念头。
罢了。
其实阿畴也挺可怜的,爹死娘没的,也没个亲人和倚靠,如今初初回到燕京城,四顾无亲,真正为他打算的也就这舅舅了吧,她还是别这么坏心眼了。
而此时就在不远处,陆简看了希锦半晌,才勉强收回视线。
阿畴自然感觉到了,他挑眉,疑惑地看他舅一眼。
陆简死死皱眉,脸色很不好看,硬声问道:“她头上戴的什么?”
阿畴:“自是发饰。”
陆简眸底有了些许恼意:“我是说那件金蝉玉叶发簪。”
阿畴便再次看向希锦,却见此时希锦头上戴着的是一件样式新奇的发簪,那金蝉以黄金累丝而成,惟妙惟肖地立在玉叶上,而那叶片是用和田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玉叶叶脉分明,纤薄优美。
这羊脂玉洁白匀净犹如凝脂,玉蝉华美别致,更兼样式新奇,倒是惹眼得很。
他便道:“如今初来乍到,还不曾为她置办太多首饰,今日皇家宴,我不能让她寒酸了,便从昔日母亲嫁妆中寻了几件给她用。”
略顿了顿,他又道:“这是我家娘子,若是太寒酸,我丢不起这人。”
陆简一听,脸都黑了:“这是你母亲的嫁妆,你竟随意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