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桓看得目瞪口呆,几个箭步来到她面前,“怎么还哭上了?这么回事呢?”“你,你这个黑心肝的奸商!我要跟你绝交!”钱宝儿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扯着宋景桓的袖子便将鼻涕眼泪都给层上去。宋景桓:“……”哭是假的,拿他的衣裳当抹布才是真。他怎么就惹了这么个小祖宗。宋景桓哭笑不得,自个儿自动自觉把两个袖子都送到钱宝儿的跟前,她却哭得更凶了。韩恕和穆然不明所以地探个脑袋进来看,就见到这么一幕:钱宝儿哭得稀里哗啦,而他们家三殿下却是一脸的无奈。韩恕和穆然面面相觑:这一大早的又是唱哪出?“娘子,快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该肿了,出门不好看。”“我不!我要跟你绝交,要不然我……唔!”话没说完,宋景桓的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了上来,余下的抗议被如数吞下。钱宝儿震惊地瞪大了眼珠子。门口的韩恕和穆然默契地齐刷刷背过身去。我去,一大早就这么劲爆啊!三殿下这对小夫妻的相处模式可真够特别的。韩恕是老油条了,对付这种事情自有一套办法,示意了穆神医道,“走走走。”穆神医也是个反应机敏的人,这会儿不适合光明正大地欣赏,只适合偷偷摸摸地躲在窗下偷窥,否则被那个龟毛的三殿下发现他们俩在门口盯着看,怕是要把他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屋里头那对出来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穆然和韩恕心有灵犀有志一同地纷纷往别处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钱宝儿红着脸上了车,怀里抱着一个包裹,手上拎着那个破破烂烂的妆匣。包裹里就只有两三件贴身的衣裳和那套嫁衣,其余的她都没带。正如宋景桓说的,其他的东西都有人会负责打点。当然,临行前钱宝儿千叮咛万嘱咐,跟宋景桓说了好几遍,说她昨日买的那几匹丝绸,一定要如数交到王梦莹和胖婶家那个三儿的手里头。后来,钱宝儿听说,虽然三儿极力反对,但是胖婶做了主,三儿似乎也不得不嫁了。毕竟,村长出马一个顶俩。用胖婶的话说就是:宋秀才就算是考到了官,也要从小官做起,那个梁公子家大业大,哪里比不上宋秀才了?放着富贵不享,是不是傻?只要与你在一起,说什么都好嗯,放着富贵不享的确是傻。不过,胖婶怎么知道她女儿放弃的不是泼天的富贵呢?当然,书呆子说了这辈子只有她一个人的,胖婶她女儿就算是不肯放弃,也没机会了。而她,已经决定把那个失约不来的小胖子忘掉了。失约不来的人,她已经等了很多年了。可眼下,有一个人她不想令他失望。宋景桓虽然是一团迷,可他待她是真心的,她能感受得到。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上京的马车里,钱宝儿被行走在不平山路上的车颠得东倒西歪,生无可恋地扒着窗口大喘气,忍着一阵阵的恶心。这驾车的人到底是什么水平啊,再这么颠下去她的胃都要吐出来了。最后挂不住了,死鱼一般瘫在那儿,“你们这车快要搞死人了,我能不能,换个地方?”宋景桓倒是陪着她坐车,面不改色道:“山路不好走,稍微忍着点。”钱宝儿苦着脸,比苦瓜还难看,“以前赶集的时候怎么没这么难受过?”宋景桓顿了顿,吩咐驾车的韩恕道:“走慢点,还没到地方夫人都被你颠傻了。”钱宝儿:“……”虽然书呆子是在叫韩恕慢点,可她为什么觉得他这话是带着歧义和歧视,听起来这么叫人不爽呢?“是。”韩恕闻言答应了一声,随之放慢了速度。钱宝儿又趴到窗口,大口大口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胃里的翻腾稍稍缓和了一些。这才扭头睨了宋景桓一眼:“书呆子,你说谁傻?”宋景桓笑了笑没说话。但言下之意就像是在说:除了你还有谁。钱宝儿上去就是一记粉拳,黑虎掏心!宋景桓闷声一哼,钱宝儿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书、书呆子,你没事儿吧?我,我就是想吓、吓唬你一下的。你……你不要吓我呀!”“娘子,你的力气……”“啊?什么?”“你的力气太小了,伤不到我的。”说完,宋景桓便没事人一般坐了起来,摸了摸钱宝儿的脑袋。“……”钱宝儿有了一瞬的呆滞。所以,她是又上了书呆子一个恶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