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晨光里,夏泽辰失神地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换下。因为不想弄脏绯色的家,所以他从垃圾中转站回来后洗过澡。为躲开人,绯色会在凌晨四点出发跑步。在临近的时间里,卧室的门开了。绯色一如往常进入卫生间洗漱。随着洗漱声出现,夏泽辰双手紧握在一起。他一夜无眠,查询了资料,也花钱询问了诸多家医院。最终都得出了一个答案——自虐症。自虐症,通过伤害自己获得精神满足的心理障碍疾病。此病多发于遭受过严重精神创伤的人士。绯色的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她已经整装完毕从卫生间出来。听见动静,夏泽辰起身朝绯色走去。看过的资料在脑子回放。自虐症患者皆有自残行为,通常在手臂上会留下疤痕。夏泽辰看向绯色的长袖长裤。步入初夏的天气,她依旧包裹得很严实。哪怕在没有空调的家中,她从未留出过手臂。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走向绯色的步伐却不停,反而加快。刚从卫生间出来的绯色猝不及防的被夏泽辰撞到在地。“小鬼,你走路不看人的吗?”绯色的吃痛声传来。她推开倒在她身上的夏泽辰,迅速地将摔倒时挪到小臂的袖口下拉。待到起身,绯色看夏泽辰还是一脸惶恐的坐在地上。“你怎么了?”夏泽辰回神。“没,我昨晚补作业补得太晚了,没睡好。”“没睡吧。”绯色拧着眉毛看夏泽辰眼下的乌青。没想到,这小鬼平时看上去挺自律的,原来也有补作业的时候。绯色体贴道:“你不用跟着我跑了,今天周六你不用上学补觉去吧。”说完,她便离开了公寓。关门声响起,坐在地上的夏泽辰表情再也装不下去,神色无比痛苦。他捂住自己的头,回忆刚才看见的画面。害怕绯色察觉,他只敢将她的衣袖往上蹭了蹭。露出的半截手臂上,数道狰狞的伤疤盘踞在惨白的肌肤上。那些伤疤像刻在了夏泽辰的眼球上,他瞪大眼睛,反复确认着这个事实。童年里热血潇洒的偶像,是个受过严重精神创伤的自虐症患者。巨大的割裂感让夏泽辰无法接受。严重的精神创伤、半个身躯的机械化……这五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这一刻,死气沉沉的绯色仿佛站在他眼前。她的脊背弯曲,眼神无光,浑身上下遍布伤疤。夏泽辰痛苦地闭上双眼。他究竟该怎么帮她?他究竟能怎么帮她?他不是医生,不能为她开药。他也不是心理治疗师,不能为她开导心结。所以,他究竟能为她做些什么?天梯晋级时夜晚的月光在此刻撒下。夏泽辰回忆起那时的绯色,朦胧的月光下,她主动摘下了口罩与帽子,展露出明媚的笑容。那是夏泽辰第一次看绯色真正的笑。她为什么会笑?思维在无序的跳转,然后他意识到这样的笑容他在此后也见过一次。过往的经历仿佛电影胶片在脑中回放,最后定格在进入正服的第一天,赵东南对绯色认真道谢的场景。绯色弯起眼角,展现源自内心的笑意。是道谢?不对,没那么简单。夏泽辰回忆晋级那晚自己对绯色说的话。“你可以尽情的推开我,躲我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朝你前进。”“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在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决定了。”“绯色,我一定、一定、一定!要成为你的队友!”“因果关系不对……成为你的队友比成为命运者的优先级更高。”那晚之后,绯色接纳了他的接近,决定教他速攻。甚至在之后还允许他住进家里。无序的思绪抓住了解题方向。夏泽辰失魂的神情逐渐恢复。是由衷的感谢,是真诚的需要。能让她笑的原因,是对自我厌弃的她强力的认可。当意识到此时,夏泽辰的余光接收到了绯色房间的样貌。与初次进入时相比,绯色的房间有了很大的变化。房间依旧杂乱,但在中间多了块干净的地方,那是绯色为他划下的区域。厚重的窗帘依旧紧闭。然而此刻它敞开了一道口子,外面的日光照耀进来,驱散了些许黑暗。像是抓住了希望,夏泽辰确认到——绯色改变了。但还不够,这仍是一间昏暗的房间。光是他一个人还不够。困住绯色的房间,还需要有人进来。----蒙蒙亮的天际下,奢华庄园内。一位金发女子从被窝中探出头,失去了化妆品的遮掩,她的面容很素净。往日被眼线拉得老高的眼角耷拉着,眼眶通红,哭了一夜的泪水又落下来几滴。手伸向枕头边已经见底的纸巾盒,抽出最后一张纸。她先抹了抹眼泪,又吸了鼻涕,把纸巾球扔向地面。昂贵的大圆床边,一样的纸巾球累积成山。敲门声响起。“小姐,您定制的展柜到了。”管家老秦推门而入。闻言,周溪时立马从被窝爬出。昨晚听见周溪时的哭声后,经验丰富的老秦已经驱散了卧室四周所有的佣人。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端着一个量身打造的玻璃展柜进入房间。他将玻璃展柜放在周溪时床尾对着的桌子上。玻璃展柜是周溪时提前一个月定制的,上面每一寸的花边、金扣、宝石在她反复修改多次后才得以敲定。然而这样精致、奢华的玻璃柜中间只放着三只高脚杯。老秦望着周溪时不自觉展露出笑颜,问道:“小姐明明昨天难过得哭了一整夜,现在却笑了。看见这三只酒杯有那么开心吗?”“虽然她真的很让我生气,还说了那样过分的话……可……”周溪时跪坐在床尾,泪水盈盈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三人一起饮用过的酒杯,她开心的笑道。“这是我第一次跟朋友干杯啊!”:()星际游戏,我登天梯后封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