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轻轻点了点头,因着刚才缘一的回答,他有些迟疑地问:“歌,你有去尝试食骨之井能不能用的打算吗?”
夏树问得委婉,歌却立刻听懂了,她并没有思考太久,很快就慢慢摇了摇头,表情认真地说:“没有,我不打算再去尝试了。”
没想到歌和缘一的回答是一样的,夏树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呢?那天刚知晓食骨之井的能力时,你明明是想回到过去弥补遗憾的啊!”
这才是夏树心中最大的疑惑和不解。
明明那时候无论是缘一还是歌都想要回到过去阻止悲剧发生,都想要弥补心中的遗憾,怎么才没多久,他们就纷纷改了主意,不再想穿越时空了呢?
垂下头,歌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听说食骨之井的能力时,我是有点冲动,而且那时候并没有想得很清楚。”
任谁突然知道有一口能让人穿越时空的井,知道这世上存在着回到过去的可能都会免不了激动的吧?
但在冲动过去、理智回归后,歌却更清楚地把握到食骨之井的真正能力——它并不能让时间倒流,它只能将人送去其他的时空,可能是过去,也有可能是未来。
就算现在的她能回到疫病在村子里传播开来之前,可过去已经发生的历史又该怎么改变,也许她阻止了疫病,反而会让更可怕的事情降临在村子里。
她通过食骨之井回到过去,很可能只是再经历一遍痛苦,很可能她会无能为力到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很可能她的举动反而会招来更大的祸事。
低着头,搭在膝上的小手轻轻攥着衣角,歌轻声说:“遇见你和缘一时,我刚刚葬了村子里所有的人。”
“我有好好和他们道别,也送了他们最后一程,并没有其他的什么遗憾了。”
这并不是说歌不伤心不难过,接受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在疫病中丧生的悲剧,只是她清楚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强求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才理智地决定了放弃。
怔怔地看着歌,夏树心中有些茫然,有些不解,并没有办法理解缘一和歌的想法。
甚至此刻他也回想起来,就连犬夜叉其实也没有想过要改变过去,他只是想回到过去再陪伴母亲一段时间,补足童年记忆的缺失。
是因为忍界和人界有所不同吗?夏树有些迷茫的发现大家似乎都默认了过去是无法改变的,都认为试图改变历史只会招来更大的祸事,让更悲哀的灾难降临。
“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比较奇怪?”心中喃喃地发出疑问,夏树忍不住对自己生出了怀疑。
面对悲剧,面对痛苦的过去,他好像没法像犬夜叉他们这样轻易地接受,没法不去试图改变这一切。
第202章202谈话
坐在御神木的树枝上,夏树摇晃着悬空的双腿,闷闷不乐地问:“时代树,过去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吗?”
“试图改变过去……真的会招来更可怕的灾难?”
夏树满心纳闷,实在不能理解犬夜叉、缘一还有歌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弃,为什么不试着去阻止悲剧,为什么不想尝试改变过去的历史。
也许确实很难,也许真的有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可同样的,也许去尝试了会有一线希望能迎来幸福美满的结局!
试都不去试,怎么知道没有实现的可能,怎么知道注定会失败?
如果换了是夏树,他绝不肯就这样放弃。
他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是在撞上去之前,谁又能知道那堵墙究竟是坚固还是脆弱,是永远也撞不破还是只要努力一下就能撞倒。
历史无法更改,过去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
可既然有了食骨之井,有穿越时空这一说法,那过去的事情凭什么没法改变,历史凭什么就是命中注定的?
夏树偏不信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命中注定的!
郁郁葱葱的御神木无风摇曳起来,一股神秘悠远的灵性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周围的空间就像是水波一样轻盈又圆柔地荡漾开来。
悄然间打开的精神领域将夏树包裹了进去,御神木所在的这一片区域短暂地变得物质与精神交融,真实世界与精神领域相重叠,两者之间的界限被模糊了。
模样变幻得和桔梗一模一样,身形呈半透明珍珠色的时代树精灵出现在夏树身旁,和他一起坐在御神木粗壮结实的树干上,微微摇晃着悬空的双脚。
突然出现的时代树并不给人突兀的感觉,就好像她一直都在那里,只是直到此刻才被人发现似的。
被从树叶枝干的缝隙中斜射下来的温暖阳光照耀着,时代树半透明的灵体泛着浅浅的金光,光芒温暖而耀眼,莫名地让在她身旁的夏树平静下来。
对于夏树的疑问,时代树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声说道:“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呼唤出食骨之井的人会是你。”
因为只有夏树不肯接受,只有他走不出来,只有他莽着一股劲要去撞南墙。
他为了那一线希望飞蛾扑火,哪怕可能会招来更可怕的灾祸,哪怕他的抗争反而会让事情的结局变得更糟糕,他也无所畏惧,愿意去赌那连万分之一都没有的概率。
夏树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明白,只是沉默了下去,许久才低声喃喃:“是我太偏执了吗……”
因为犬夜叉他们的选择,夏树忍不住有些自我怀疑,怀疑是不是他选择去撞南墙是错的。
可同时,因为自小成长的氛围,生活的环境,夏树又觉得有问题的是犬夜叉他们,和他们比起来,他才是唯一的那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