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凝视了歌几秒,眨了眨眼睛夏树灿烂地笑了起来:“不用担心。”
“恶鬼并不难对付。”夏树眨巴着圆润的漆黑猫瞳凝视着歌,“如果你不放心的话,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诶?我也可以去吗?”愣了愣后,歌紧跟着流露出的情绪不是惧怕和退缩,反而是带着期待和好奇的跃跃欲试。
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歌身上,夏树嗯了一声,声音很轻、近乎叹息地说:“歌,你想成为巫女吗?”
“你有很强的灵力天赋。”夏树的目光不再锁定着歌,但他依旧用带着赞叹的眼神看着她,“比起我,你更适合做桔梗姐姐的弟子。”
夏树的灵力天赋虽然很强,但一来他是半妖,二来他是个男孩子,根本不可能成为巫女。即使他是桔梗的弟子,也学会了破魔之箭,但他也没法将破魔之箭传承下去。
而枫……虽然枫一直很刻苦很努力,但她的灵力天赋平平,注定了她永远不可能达到桔梗的高度。
就算枫日后成长起来,她也对付不了太强的妖怪,甚至很可能连守护枫之村的结界都无法维持。
第166章166现身
傍晚时分,挂在西边天空上的橘红太阳眼看着就要沉落下去。
夜色即将降临,最后的一丝光明也会被吞噬,无光沉寂的黑暗将要彻底笼罩这片大地。
在这种夜幕将临的时刻,劳作了一天的人们不敢继续在外面逗留,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他们纷纷脚步匆匆地赶回家中,点起烛灯用明亮的火光驱散沉沉压下来的黑暗。
天黑了,畏惧黑暗的普通人已经回到家中,可有一些人明明知道黑夜的危险,却仍旧鼓起勇气从安全的地方离开,踏进前路茫茫的黑暗中,直面夜色里潜伏的危险。
在藤屋休息一日补足了状态的猎鬼人收拾好行装,将仔细保养过的长刀别在腰间,踏着黄昏落日时分晦暗的夕阳离开了这座宁静祥和的小镇。
在发誓要向恶鬼复仇、要铲除所有的恶鬼后,猎鬼人拿起刀走上了在夜晚猎杀恶鬼、保护平民的道路。
他们的心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仇恨,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对和平和安宁的向往,他们心怀着信念和勇气在黑暗中对抗恶鬼,做孤独且缄默无声的英雄。
在藤屋休息了一天的猎鬼人名字是国山智也,他的年纪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年轻。
他今年只有十九岁,但这已经是他成为猎鬼人的第三年。
三年前,智也的父母被流窜到附近的恶鬼吃掉,他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被藤屋的猎鬼人救下,幸运地逃过一劫,免于被恶鬼吃掉的结局。
父母亡于恶鬼之手,出于对恶鬼吃人的痛恨和愤怒,智也拒绝了藤屋的安置,选择了拿起刀直面恶鬼,加入藤屋成为了一名猎鬼人。
这三年里,智也每天晚上都四处巡逻,猎杀只在夜间出没的恶鬼。驱使他这么做的,除了对恶鬼的憎恨和愤怒,还有他心中无法抹消的痛苦和悔恨。
痛苦自己当年的弱小,自厌自己面对恶鬼时的软弱,这些情绪三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智也。只有在斩杀恶鬼、救下险些送命的平民时,他心头的痛苦才能得到救赎。
智也心头燃烧的仇恨只有恶鬼的血才能浇熄,他心中的愤怒也只在斩断恶鬼的头颅时才有一刻的平息。
他已经无法拯救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们早已经死去。但正因为此,他更要加倍的猎杀恶鬼,不让悲剧再次发生,再造就出和他一样无法忘却仇恨的可怜人。
天已经完全黑了,在太阳西沉落山后,最后一丝光明也消失在大地之间。
智也熟稔地行走在夜间的荒野小道上。
这片区域算是他的“辖区”,三年来他一直在附近巡逻,这段路来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对周围的环境熟悉到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虽然今晚的月亮不够明亮,播撒下来的月光也无法照亮前方的道路,但早已习惯了夜间巡逻的智也根本不用辨认方向就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走着走着,智也的脚步一顿,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沉声喝道:“出来。”
智也的身后一片静默,久久没有声音响起,更没有人回应他。
眉头微微蹙起,右手扶在刀柄上,智也以随时能拔出别在腰间的长刀的姿势转过身来。
缓缓转过身的智也迎面对上的是一片安宁沉寂的荒野,似乎这附近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跟在他身后,他从始至终只是在跟空气斗智斗勇罢了。
虽然转身后没有看到人,但对自己的听觉和五感十分自信的智也并不认为自己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他百分百确定自己身后有人,只是那人在他转身时躲了起来。
目光在周围树干粗壮的乔木间梭巡而过,智也面沉如水,再次沉声说道:“出来,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你骗不过我。”
智也直接叫破身后跟踪的人,但说这番话时,他的语气十分平和,脸上的神情也缓和平静,并不见怒色,更没有流露出防备亦或者咄咄逼人的警惕。
猎鬼人除了猎杀恶鬼,还有一项责任就是保护平民不被恶鬼杀戮。
作为猎鬼人,智也永远不会将他的刀剑指向手无寸铁的无辜平民。他不会忘了自己为什么拿起刀,不会忘了自己心中的信念从保护者堕落成施暴者。
“果然被发现了。”歌拽了拽自己头上绑着的头巾,表情有些讪讪地从一棵华冠如盖的大树后面绕了出来,“我就知道我藏得不好。”
看到站出来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智也紧紧皱着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开来,脸上原本缓和的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凛冽起来。
“你不知道夜晚的荒野很危险吗,为什么跟着我,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智也怒瞪着表情讪讪的歌,语气极为严厉地喝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