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夏树漆黑的瞳眸染上了血色,犬夜叉瞬间急了,霎时跳到夏树身前紧抓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血眸满脸焦急:“我就说你那么容易生病,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血脉已经觉醒,再也没办法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要变回半妖了?
这些话,犬夜叉并不敢问出口。他既怕夏树的情况真的是这样;又怕事情没他想的那么严重,他问出口反倒让夏树得知自己的半妖身份,这件事再也瞒不下去。
震惊中的犬夜叉并没有意识到,夏树身上的气味并没有发生改变。如果夏树真的变回半妖,以犬夜叉的嗅觉,他早该发现这点,他的狗鼻子又不是摆着好看的。
犬夜叉没问出口,可夏树却知道他在惊疑什么,往后靠倚在墙上,他好整以暇地问:“你是想说,我是不是已经变成半妖了?”
犬夜叉眼睛鼓了起来,一脸“你怎么知道”的震惊和懵逼。他可以肯定,夏树病倒前根本不知道半妖这个词,而在他养病期间,他们绝没有一个人和他提起过半妖。
半勾起唇,夏树冲犬夜叉眨了眨眼睛,笑得高深莫测:“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以后,你和桔梗姐姐不用瞒着我这个了,我都知道了。”
反手拍了拍犬夜叉握住他肩膀的大手,低垂下眼帘,夏树淡淡笑着,声音轻缓柔和地说:“不用担心我接受不了,我知道半妖意味着什么,我不害怕,也不难过。”
不就是同时不容于妖怪和人类吗?这种被排斥、好像自己是个异类的感觉夏树太熟悉了,他们忍者其实也是这样,也被无法修炼查克拉的普通人排斥着、惧怕着,夏树不觉得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只要他在乎的人愿意接纳他、包容他就足够了。那些他不在乎的人,夏树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态度如何,是厌恶、排斥还是喜欢包容,夏树都无所谓,他不需要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喜欢他。
没想到会被夏树反过来安慰,犬夜叉抿紧唇,羞愧地往后退开一步,莫名有种他还不如夏树成熟的挫败感。
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夏树顺便把封印的事告诉了犬夜叉:“如果没有意外,我身上的封印到十六岁时会自动解开。”
犬夜叉愣了愣,隐约明白了什么,夏树可能和他身为大妖的母亲联系上了,点点头沉声说:“最好不要有意外。”
十六岁解开血脉封印,夏树正好跳过对半妖来说最危险的幼年期!
第052章52伤患
“哇!!”夏树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后跳开一步。
惊愕无比地指着地上那一摊黑漆漆、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东西,夏树眉头高高扬起,一脸不可置信:“这是个人?而且还是个活人?”
刚才这一摊黑漆漆的东西突然睁开眼睛,吓到夏树的同时也让他醒悟过来这不是一截烧焦的木头,而是一个人。一个被大火烧得浑身焦黑,人形都看不出来的活人。
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将被吓到的情绪平复下来,夏树皱着眉头看躺在地上跟焦炭也没两样的重伤号,摇头叹道:“这人好惨,是遇到火灾了?他都快被烤成炭了,这样都没死,命可真大啊!”
对这个桔梗捡回来的像是根焦炭一样的伤患,夏树并没有太多同情和怜悯,但他也没有幸灾乐祸。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形容夏树对重伤号的态度,那漠然再合适不过。
不知道为什么,夏树下意识地不喜欢这个差点被烧成炭的家伙,总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让他厌恶的气息。
夏树没将这份厌恶表露出来,不过是看在这家伙重伤垂死的份上,不想和将死之人计较罢了。
绕着浑身漆黑,黑乎乎的像是一条炭的男人转了一圈,实在没法看清这烧得不成人样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夏树摇摇头,转过身仰头看向桔梗:“他是谁啊?姐姐是在哪里捡到他的?”
桔梗神情悲悯地摇了摇头,嗓音清冽动听,如春日里徐徐消融的雪水:“我不知道他是谁,烧成这样也认不出他的身份。”
“在一处山谷里,我发现了垂死仍在挣扎的他,就将他带了回来。他已是将死之人,就在他死前好好照顾他吧,尽量让他走时不要太痛苦。”
这次离村除妖,桔梗半路上碰到了这个被大火烧得浑身焦黑,从山崖上滚下来跌进山谷,摔得动弹不得,已经分辨不出本来面目的男人。
这人重伤垂死、奄奄一息,桔梗既然碰上了,总不好视若无睹,对他放任不管,便将他救了回来。这人伤得太重,已经治不好了,桔梗的打算是照顾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总好过他留在山谷里等死。
这个黑漆漆不成人形的家伙睁着眼睛,唯一能动弹的眼珠不停转动着,目光像是有实质一般紧紧黏在桔梗身上,片刻也不离开,像是盯上了猎物一样充满了侵略性和邪恶的欲。望。
这个男人的眼神看得夏树一阵皱眉,心中的厌恶和不喜越发浓重。
他很少这么讨厌一个人,上一次产生这么强烈的厌恶、这种近乎本能的排斥还是面对四魂之玉的时候。
心头猛地一跳,夏树登时提起了警惕,看向男人的眼神越发警惕戒备: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差点被大火烧成焦炭的男人和四魂之玉一样危险,会带来未知的灾祸?
夏树决定相信自己的本能。他的眼睛可能会欺骗他,让他看不清本质,但他的本能绝不会骗他,只会为他预警危险的源头。
眨了眨圆润漆黑的猫瞳,夏树脸上浮现出真挚恳切的怜悯同情。
他像个小大人似的叹息一声,嗓音稚嫩、满怀感情的叹道:“桔梗姐姐,他这样活着好痛苦啊!他伤得这么重,伤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对他来说,活着怕是比死了更难受!”
夏树一脸天真单纯,很好的将心中的恶意、对这个男人的厌恶藏了起来,任谁都会以为他十分同情这个重伤的男人,可怜他经受伤痛的折磨。
桔梗听得若有所思,但看了眼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黑漆漆的男人后,她摇了摇头,语气淡淡道:“我在山谷发现他时,他只剩一口气,但仍在挣扎着求生。”
比起活着受伤痛的折磨,这个人可能更惧怕死亡。但可惜的是,他伤得实在太重,桔梗无力救治他,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干躺着等死,痛苦地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
瘪了瘪嘴,夏树仍不肯死心,不太有底气地小声说:“也许他现在改主意了呢?之前是憋着一口气不肯死,现在却发现活着太痛苦了,说不定就想死了,想要解脱!”
见桔梗没有表态,夏树继续敲边鼓:“桔梗姐姐,他这么活着太痛苦了。他的伤太重了,根本治不好,他活着只是平白遭受折磨罢了,不如我们帮他解脱吧?也许这正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