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澈在心底咽了口气，声音依旧轻缓，“我用的小号，别人认不出来的。”
“小号就代表你没骂过人吗？”
“教练，绕过我这一次吧，我卡里就一百块钱了，这个月晚上我都吃的泡面。”许澈换了个策略，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委屈
“我也知道你很可怜啊。”教练把嘴里的烟夹在手里，装模做样，“可是我们的规定就是规定啊，我也很同情你的，月澈。”
许澈放下搭在肩膀上的手。
这是他成为青训的第三年。
俱乐部不重视青训，教练在这里只手遮天，用各种名目克扣工资，然后把钱塞进了自己私人的金库。
骂人五百，熬夜五百，游戏排名下降五百，英雄战力不够五百。
如果不是上一局输了这个月要扣工资，他也不会拿张飞撒气，也不会拉他进房间骂人。
许澈轻轻吐出一口气，“教练，啊枫之前游戏骂人，你可一分没扣啊。”
“他骂人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录音吗？”
“就算有录音，您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教练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许澈绷直身体，终于选择了硬气一回，“全国大赛打野名额我是没有竞争机会的，俱乐部自留签我也是没有的，唯一的作用是拿着啊枫的账号当一队陪练，然后让教练组把提升名额给啊枫对吧。”
“你倒是委屈上了。”眼前的许澈一反常日，教练气得鼻子吹气，烟雾飘飞，“你真以为黑狮买你了你就了不起了吗？谁能看得上你啊，十八岁还呆在青训，人家买你就是补一下人数，你混个替补还真以为自己飞黄腾达了吗？”
朝夕相处，他知道怎么刺许澈最疼。
“你看看，和你同期的几个队友，人家都被卖出去了，就算是在二队，也比你现在留在青训混日子强。nhg能留着你当青训都是做慈善了。”
“你还好意思说，”一股火气从心口直窜上脑门，许澈抬手指着教练鼻子就骂了回去“当时成阳战队三十万是不是已经拍下我了？是不是你们，非要把价格翻一番？是不是说没有六十万不放人？”
“那就说明人家压根都看不上你，你连六十万都不值。”
教练从椅子上站起来，矮了许澈一个头，姿态却不低分毫，“月澈，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真以为自己是一块被埋没了的金子？你就去黑狮坐替补席吧，等蔚蓝回来，你连替补席都坐不了。”
两人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
许澈甩开了自己所有的顾虑，扯着嗓门，声音大得快掀了办公室的顶，“我就是行，我比你看好的任何人都厉害！”
“我就是要打职业，我要上场打首发，我未来能拿的冠军奖杯，一块扔过来能把你砸死！”
“老子明天就不来了，工资你一分都不用给我，你拿去给自己做安葬费吧！”
“你——”
教练赤红着眼睛，话没能说完。
“叩叩——”
下一秒门被推开了。
刚才赤红着眼睛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看见来人之后立刻熄了火。
教练暗灭手里的烟，许澈把插在腰上的手拘谨地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