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出现了连环闪电,苍穹响起了凌厉的雷声,更大的风刮了起来,更大的雨下了起来,风雨声宛如琵琶声,漕漕切切,懵懵懂懂,杂乱无序,杂乱无章,乱哄哄一片,破坏了人的心境。
突然之间,小弦崩断,声音戛然而止,月亮从山那面升了起来,或者说从山那面跳了出来,柔柔的,美美的,媚媚的,月光下,山影逐渐变得清晰,树木现出了婆娑的姿态,天地隽永,空气清新。
远方的山谷里,突然出现了一堆篝火,无数只飞蛾,勇敢地,坚决地,勇猛地扑向篝火,爆裂之声不绝于耳,飞蛾以悲壮的果敢,以悲惨的坚定,去构筑死亡的美丽。
又见两个孤独的人影,呼复着,悲嚎着,从天空缓缓而下,坠落到了篝火,他们的相拥,他们的高唱,渐渐化作了永恒。
李天明晓得自己难以抵御对方的魔音,阿苏塞晓得自己不仅套住了对方,也套住了自己,两个人,都在套子里挣扎,都在套子苦苦地挣扎,长时间没有得到解脱。
阿苏塞心里想,我们的感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发展到能够引起幻化的程度,我还能犹豫吗?
“我不能再犹豫,我要去寻找爱情,我要去寻找属于我的爱情,然而爱情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阿苏塞于转瞬之间,再次陷入沉思,再次陷入迷惘,她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应该做什么。
李天明向阿苏塞奔了过来,阿苏塞看到李天明奔了过来,于转瞬之间停止了思绪,两个人都不想再去掩饰感情,因为他们发现,当感情发展到相应程度的时候,就会化作一种感动,而人是最不能感动的,一旦感动就要释放,就要释怀,就要释放。
他们在释怀感动的过程中,他们在释放感动的过程中,抛离了藏在心底的羞怯,只管奔向对方,他们毫无悬念地拥抱起来,拥抱着向树下走去。
等待已久的爱情,在远方山谷篝火的照耀中,在虚幻踪影的相拥中化作了现实,由唱山歌而演绎出来的爱情故事,在这片古老而逼仄的土地上建立起来,尽管没有格萨尔王传说的经久,绵远,但是有悉达多寻道一般的悲怆,豪壮,斩获爱情收获喜悦的意义,远远高于菩提树下的冥思苦想。
阿苏塞于突然之间推开李天明,转了身子,阿苏塞朝李天明温柔地笑了笑,径直走到附近的一堆秸秆旁,笑笑地坐下。
李天明看到阿苏塞坐下,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走过去吧?担心被阿苏塞责骂,不走过去吧?又怕阿苏塞骂自己胆小,不懂得姑娘家的心思,左右都是为难。
李天明犹豫了几分钟,到底走了过去,站在阿苏塞面前,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阿苏塞看着李天明的狼狈相,暗喜自己出师顺利,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棒小伙,而且从他的动作上看,阿苏塞断定李天明,在此之前,没有跟任何姑娘有过接触,有过交往,他是爱情道上的一个新手。
阿苏塞用柔美的目光看着李天明,说:“我是不是很可恶?如果你觉得我很可恶,请你马上走开。”
李天明的脑壳早已晕乎,早分不清天南地北,现在听阿苏塞问起这话,不晓得应该如何回答,只好憨憨地笑了笑,说:“不可恶,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可恶呢?就算是可恶,也是很可爱的可恶,是我喜欢的可恶。”
李天明说这话,显然有问题,漂亮姑娘不可恶,丑陋姑娘就一定很可恶?巫婆很可恶,那么,巫婆一定是丑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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