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那恼便上来了:“孩子好了,你当爹的欢欢喜喜回来了,你倒是知道收买人心,买了什么小鸭子送过来,孩子见了你自然高兴,倒是把我日日照顾他的功劳全都抢去了,仿佛你是天底下最疼他的!”
阿畴并没有反驳什么,承认道:“这几天你在家辛苦了,让你受委屈了。”
希锦看着阿畴那明显愧疚的样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痛快。
看他越难受,她心里越喜欢!
当然了,最好是一纸放夫书扔出去,让他眼巴巴看着上面的字,看着他那震惊的样子,那才叫欢喜呢!
她当下道:“这些话也就不提了,我这里有样东西给你,你自己看看吧。”
阿畴听此:“哦,你要给我看什么?”
希锦翻开书,就要找那放夫书,谁知道找来找去并不见什么踪影。
她一时不免纳闷:“好好的夹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
这可是族长落了款,又找官府画押的,若是丢了又要补办,那就麻烦大了。
阿畴:“丢了什么,我帮你找?”
希锦下意识想让他帮忙,但是猛地想起那放夫书,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都要放夫了,要放夫了,还让他帮忙找?
那得多傻啊……
好像她多离不开他似的!
希锦以无法形容的心情看了他一眼,道:“不用,我自己找就是了。”
只是这么说的时候,突然没了原来那种休夫的畅快感,反而觉得自己像是泄了气。
她必须承认,要休夫,其实更多的是想看他被抛弃被赶走的那种狼狈,看他眼底浮现出的惊讶和痛苦。
这几日她的心酸她的煎熬,统统要回馈给他,让他不舒服,让他痛,让小刀子磨着他的心。
一时不由发狠,那休书必须找到,之后再狠狠甩他脸上。
就在这时,却听到外面芒儿笑喊着说:“鸭鸭!”
孩子稚嫩的声音中满是欢快,她一时有些怔住,于是许多心思都涌上心间,胸口竟有了说不出的酸涩。
休夫后,孩子再不能这样欢喜地喊那爹爹了,再找一个新爹,也不像亲的那般亲近吧?
阿畴看着她茫然的样子,问道:“希锦?”
希锦一时也有些徘徊,到底要不要休,到底要不要现在休?
这时候,突听得一伯家的小厮来旺却跑来了,他兴高采烈地道:“家里出大喜事了,听说四郎通过了解试,才打听到的消息,通过了,大家伙都去看呢!”
阿畴这里还没说什么,希锦却已经听到了,她探头出来:“什么,四堂兄中了?那他就能和霍一郎一起过去参加省试了!这可真是心想事成呢!”
来旺便说起来:“这就不知道了,咱们也是刚打听到的,打听到就赶紧过来报喜了,外面别提多热闹了,敲锣打鼓的,好大阵仗!”
希锦笑道:“好,那我们赶紧过去道喜。”
一时来旺走了,希锦更要出去,却见阿畴眉头微蹙,神情间有些不对。
希锦轻哼一声:“瞧你,这是什么脸色,别人过了解试,你倒是如丧考妣的样子。”
阿畴:“只是过了举人,可以有道喜的,却不该有敲锣打鼓的。”
希锦惊讶,她拧眉看了一眼阿畴:“你好大的口气,考中举人,这以后就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就和我们不一样了,那凭什么不能有敲锣打鼓的!”
阿畴:“功名要去参加省试才有,如今四哥只是举人,并不是功名,。”
希锦:“只是举人??”
她倒吸一口气,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这人怎么了?
他难道以为,他攀附了贵人,他也就贵了?
这可真是紫砂壶里的胖大海,给点水就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