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姐说:“当然是接着玩牌啦,放心吧,咱们赌场有的是人,会陪你们好好玩,玩到你们尽兴为止的。”
一个看起来普通不过的女人,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常,普通,他甚至还在讨价还价,但是当他说起剁人手指时,称之为是小手术。
这就更叫贺家兄弟毛骨悚然了。
或者说,她们终于深刻体会,什么叫赌道的残忍和残酷了。
当然,事情不可能一直这么焦灼下去。
从袁四爷到牛仔杰克,再到白骨爪,琴姐,大富豪赌场的一切招数苏琳琅都见识过了。
那么,他也该办他的正事了。
他放下水杯站了起来,先说:“琴姐,四爷,想必你们都知道,我是从大陆来的,而在我们大陆,赌博是违法犯罪行为。”
顿了顿,再说:“在我们大陆,随意动用私刑,伤害她人也是违法犯罪行为。”
琴姐和袁四爷都被他说懵了,白骨爪和牛仔杰克也是,她们同时抬头,在看苏琳琅。
天气太热,大中午的,他解开扣子脱了西服,搭到椅子上。
内搭是白色衬衣,配烟灰色西裤,这位年轻,精干,但笑起来唇角还有婴儿肥的,年轻的首富太太再回头,笑着说:“不过俗话说的好,入乡就要随俗,既这是港府,又还没有回归,当然就不能用大陆的法律。而既四爷口口声声说我们是老相识,甚至,您钱夹里还有我故人的照片,那么,我想请您卖我一个人情,白骨爪和牛仔杰克两个人,只要您开个价,不论多少,我都买她们。”
袁四爷一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遂看琴姐。
琴姐也是在道上呆的久了,想岔了,以为苏琳琅想要白骨爪和牛仔杰克的命,忙说:“苏小姐,道上规矩,即使出老千被抓现行,要腿可以,不能取人命的。”
苏琳琅笑:“杀人就要偿命,我要她们的命干嘛,我活腻歪了想坐牢了!”
再补充说:“要我猜得不错,四爷对杰克和白骨爪小姐都有恩情,所以她们才甘愿为四爷出千,也甘愿为四爷背锅,我欣赏她们的义气,也不想看她们年纪轻轻断手断脚。我还觉得,她们俩都是有才之人,如果改行干别的,肯定也能干的很好,所以我是……”
走向白骨爪和牛仔杰克,他由衷一笑,再说:“从四爷手里,买她们一个自由?”
袁四爷不傻的,在苏琳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立刻想到了一个词,收买人心?
这样,她就能在牌已经被洗乱,她盯不住的情况下,依然掌握苏琳琅的底牌。
知底牌,她自然就可以选择跟或者不跟。
但还有苏琳琅呢,他是握牌人,他也不好骗的,怎么办!
而针对他,袁四爷也是出千的一环。
她当时喊苏琳琅,拿出来的是她钱包里,他农场母亲程文雅的照片。
孩子都是恋母的,他在那一刻就被分神了。
再就是那枚镜子了,它不止用一局,是可以一直用的,因为贺廷朴不发牌的时候牛仔杰克就会用烟盒挡上它,但当她发牌的时候,她就会挪开烟盒,用它来监控牌面。
说来倒不算什么高科技,这些东西连贺廷朴给贺朴旭造的那套骗钱行头都不如。
但这套千术就意味着这整个赌场,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在集体出老千。
也意味着,今天的赌桌上根本没有公平可言,一切输赢都是在被袁四爷操纵的。
也就是说袁四爷想让谁赢谁才会赢。
她要不想谁赢,任你有再高的智商,再精通的算法都赢不了。
但袁四爷的起居就在铜锣湾大富豪,她有厨师团队,这时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
见贺朴廷在蹙眉,袁四爷笑了:“朴廷该不会小肚鸡肠到怀疑我在菜里下毒吧!”
贺朴廷并不说话。
惊讶于他的好手段。
但同时也觉得很可笑,坐电梯上楼,就要带苏琳琅参观一下五楼,以及4K帮的内部文化,同时也是弹点他,叫他不要痴心妄想。
上了楼,先是一条走廊,走廊墙上挂满各种荣誉和照片,荣誉无一例外,全是她做慈善,捐款得来的,而照片,基本上都是她在各种福利院里和被家人遗弃的孤儿们照的,其中有一张,是她揽着牛仔杰克和另一个男孩的肩膀。
指着照片,四爷说:“杰克她爸是个大英驻港的军人,母亲是只鸡,她还有个双胞胎哥哥,俩人当初在街头吃垃圾,是我送她们去的福利院。”
苏琳琅看另一个男孩的脸被涂成了黑色,遂问:“杰克她哥呢,去世了!”
“算是死了吧。”袁四爷再指照片上一个破衣褴褛,脏兮兮的孩子:“这个叫汤尼,骰宝玩的也很不错,在新天地帮我看场子,下一场就让她陪苏小姐玩吧!”
贺朴铸脾气躁,性格也耿直,来了句:“怎么还要赌,烦不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