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才急切问,“你怎么能对着记者许诺那样的话?江含煜要是真来跟你做亲子鉴定怎么办?”
关应钧思绪有些溃散。
简若沉血型稀少,如果以后再出任务的时候不慎受了伤……出血量多,需要输血的时候怎么办?
简若沉没注意到有人出神,意味深长道:“他不敢。”
江含煜又不是江鸣山的亲儿子,他和记者玩了文字游戏,推敲起来就是只愿意同时做两份亲子鉴定。
给江含煜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
不仅如此,陆堑恐怕也会因为这件事与江含煜生出龃龉。
这是两个唯利益至上的人,江含煜没有触碰到陆堑利益,且能给陆堑带来足够收益的时候,陆堑会喜欢。
要是触碰到了呢?
·
江亭公馆。
陆堑站在花园里,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上楼去看江含煜。
他看着江亭公馆楼下花园里用钱养出来的玫瑰,却想到他和江含煜订婚那天,关应钧摘了一朵玫瑰送给简若沉的事。
只有一朵,简若沉却如获至宝,那样的高兴。可转头另外一个毒头同行又告诉他,简若沉是被派进西九龙的卧底。
以前简若沉只喜欢他一个,爱得稚嫩又笨拙,现在却会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周旋了。
陆堑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从前他感觉简若沉愚蠢,现在却惊觉他聪明。
仔细想来,简若沉会对那种只给一点回应的感情感到满足,又愿意在得到百亿的情况下给毒头当卧底也情有可原。
他太缺爱了。
一点爱就能让他唯命是从。
陆堑垂下手,把烟灰掸进花丛里。
柔嫩娇艳的玫瑰被灼烧出一个缺口。
本来……本来他也会是其中之一。
陆堑仰头,将烟气憋在肺里,对着楼上江含煜漏出灯光的窗户呼出去。
呼完之后笑了声。
他那样宠爱江含煜,江含煜给他带来了什么?
陆堑的笑容隐没在脸上。
他将烟头丢进花丛,转身大步走进江亭公馆,直奔二楼,来到江含煜房间,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江含煜,轻缓地蹲下来,盯着他泪流满面的脸,却笑了声,“委屈吗?”
江含煜一怔,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他抽了口气,期期艾艾地,“嗯……”
陆堑在江含煜空出的位置上坐下,伸手抚弄着他的头发,指尖划过柔韧的耳垂,“西九龙总区警署外面的那群记者是你搞过去的吧?”
江含煜感受到那截微凉的手指,像蛇信子。
他瑟缩一瞬,轻轻把脸贴在陆堑的大腿上讨饶,“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想死。”
“那你想让我死?”陆堑垂眸看着江含煜,冰冷至极。
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意识到江含煜并不知道他涉毒,又笑了笑,“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次我不怪你。”
他捏了捏江含煜的脸,“下次不要自作主张了,简若沉的血你也别惦记,他现在不能得罪。”
为什么!
江含煜都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