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军强又坐起来瞭“不会吧,他分明说是人傢把他踹瞭,不想跟他结婚。”
“他是怕你受委屈,那么些年,才坚决不肯再婚的。”刘小红说。
贺军强就又躺下瞭。
“你滞留美国的时候,组织给过你爸多大的压力,估计你不知道吧。他犯瞭心髒病,羞于叫人知道,连120都不敢打,打电话给我爸,还不停的说,绝不能叫军强知道,昏过去之前都在说,绝对绝对,不能叫你知道他犯病瞭。”
贺军强又坐瞭起来,默默的喝瞭一口啤酒。
事实上,这些,他爸从来都没跟他讲过。
“他把自己所有的存折全写瞭密码,交给我爸,又把自己攒的零钱,甚至于当时单位给他发的鞋,鞋垫儿,全都码的整整齐齐,摆在柜子裡,说你要在美国混不下去瞭,等回来,还不致于饿死,或者没吃没穿。”刘小红于是又说。
贺军强一把,把啤酒缸子给捏扁瞭。
“而那样的老父亲,当时犯瞭心髒病,要真死瞭的话,你这个做儿子的,他养瞭一辈子,你也许连他是什么时候死的都不会知道。因为他还嘱托我爸,说万一自己要是死瞭,叫我爸先瞒著你,把钱寄给你,把东西留著,除非你自己回来,否则,不能告诉你他已经死瞭。”
一个离异的老父亲,这种安排,真算得上井井有条瞭。
贺军强揩瞭揩眼睛,依旧没说话。
“工作,无论在哪儿都可以。回到冬风市,发现自己还得以聂卫民为主导,于是想走,也不是问题,想走就走吧,带好你爹,他一生别的方面或者一文不值,但是,是个好父亲,真的。”刘小红说。
贺军强站著等瞭一会儿,看卫星走的慢,过来拍瞭拍自己的肩,把她给背走瞭。
“咱俩会不会太没良心瞭,我好像真的没有跟卫星说过,那花不能摸啊。”刘小红心挺虚的。
聂卫民心也虚著瞭“其实我也跟她没说过。”俩见色忘义的东西,把妹妹给忘瞭。
“她估计很生气吧。”
“还很委屈。”
“没事啦,过阵子我想个办法,给她移一点花儿,直接送到咱裡,她会高兴的。”卫民说。
无情无义的哥嫂,就这样把不愉快的小卫星给打发瞭。
“贺军强估计不想呆瞭,我觉得吧,他想离开冬风市。”刘小红说。
聂卫民说“意志不坚定的话,就是你强求著他留下来,他也会心有不甘的,真的,要我说,他走是必然的。”
繁星越垂越低啦,沙子也渐渐的凉透瞭,俩口子头歪著头,就在沙坡上躺著呢。
“刘小红,你想过没,如果咱们都没有读过大学,如果你在福利院的时候,给宋谨领养走瞭,咱们的人生,会怎么样?”聂卫民突然就问说。
刘小红想瞭想“我想,我还是会想办法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