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难听的,没意思的,好多人就退唱瞭。但唱到好听的,好玩的歌,又会有好多人折回来再听。
二蛋跟李明成不一样,他隻要上瞭台,就是头狮子,是头豹子,也是一隻老虎。他唱一会儿停一停,停停又唱一会儿,会蹲到台沿子上跟下面的人聊天,也会随时跟著音乐吼起来。
他在台上可谓是出足瞭风头,据说他一搭话,好几个小姑娘看著台上这么帅的帅哥,都险些晕过去。
总之,第一场演唱会居然赚瞭六百块钱呢。
第二天一早,陈丽娜揉著眼睛打开门,愣瞭半天没敢认邓淳。
因为他的花衬衣已经成块破抹佈瞭,这大概是昨晚卖门票的时候,给那些想冲场子的人给抓的。
邓淳端著一隻鞋盒子,进门就把钱全堆陈丽娜的床上瞭“小陈阿姨,怎么样,我们也会赚钱啦,这钱攒著,咱们将来出磁带,好吗?”
陈丽娜看著一块两块的钱,简直要哭笑不得瞭。
这还不算啥。
二蛋这孩子,不知道从哪弄瞭束花来,一根根的,就插陈丽娜炕头上瞭。
陈丽娜就问二蛋,北京想不想去,聂工觉得,他和李明成这俩人乐队单瞭一点儿,建议俩人再找俩于音乐方面也比较专业的人来,四个人一起天下。
二蛋插花的艺术,又让陈丽娜觉得,他是个天才型的艺术傢。
一男孩子啊,随便几支花,他插出来,就是比别人插的好看。
看他插花,陈丽娜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他的同学要喊他叫神父瞭。
这孩子长袍散披的,要头发再长点儿,沉著,专注,还又脸上总带著一股子的羞涩,确实,怎么看怎么是个神父呢。
“我担心我现在还没什么名堂,没有人愿意跟我们合作,要不,咱们先在乌鲁小打小闹吧。”二蛋说。
李明成却说“赶紧走吧,上北京,在乌鲁唱过瞭,群衆的反响不是很热闹嘛,既然热烈,就证明路子没错,我都好久没见小冰瞭呢,快走。”
北京,高峰傢。
贺兰山正在打电话,高峰和高小冰俩父女坐在旁边听呢。
“军强和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他是高峰送出国的,他要不回来,你叫党内的同志们怎么看高峰,他身为一个国傢干部,把军强送出国,军强所学的,还是那么重要的卫星通信学科,高峰也成卖国贼瞭你懂不懂?”贺兰山在电话裡吼说。
贺敏在那边说“我一直在劝,姐,我比你更知道他不回来意味著什么,矿区的人肯定笑我叛国瞭吧,不,我会回来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会回来的。”
“多久,我就问你们多久才能回来。”
“姐,我谈瞭个女朋友,白人女性,我真的特别喜欢她,她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睿智和魅力,等我跟她求完婚,她隻要答应我愿意来中国,我就回来,好吗?”
高峰听到一半,直接替贺兰山把电话掐瞭“荒唐,贺兰山,你弟太荒唐瞭。你居然还相信他会回来,你就做梦吧你,他自己这下倒好,在外面泡洋妞,耍洋威风,我的升职要完蛋瞭,而洪进步呢,专业不如我,资历也不如我,他得上去瞭。”
贺兰山揽过高小冰,也骂起高峰来瞭“那苏向东呢,拉你另外一条后腿的人是苏向东啊,现在他人消失瞭,很多人风传,说他在搞激进,左性思想严重,而他就是你一手扶起来的你忘瞭吗?”
“他能抓经济,能把自治区搞富起来,我又没收过他一分钱,我清清白白。”
“洪进步说你不清白,你倒是出去,党内自辩去啊,你在傢跟我喊有什么用。”贺兰山也说。
高小冰说“爸,妈,都别吵瞭行吗,你们这样吵我好害怕。”
“小冰啊,我的乖丫头。”贺兰山因为太讨厌丈夫,都不怎么生高小冰的气瞭“要我说,你就找个简单的部门,安安心心上班,别像你爸似的,在岗位上奋斗瞭一辈子,这下说不定要因为一个苏向东,一个贺军强,回傢种地瞭。”
全傢一起对视,好吧,谁能知道,像高峰这样的高干傢庭,也有他们的无奈呢。
就在这时候,门卫上打电话来瞭。
紧接著,聂工和冷奇进来瞭。
“老高,不对啊,我来北京的路上,火车上怎么听好多人说,你有可能要给查,就因为你在边疆收瞭苏向东的钱,并且,是你一手把他给扶起来的。”冷奇开门见山,就说。
高峰指著冷奇问“那你收过他钱吗?”
“我他妈,我要收瞭他的钱,我他妈就能穿得起皮尔卡丹,可你看看我这皮鞋,都快裂帮子瞭都。”冷奇说著,就把自己的皮鞋给提起来瞭。
“这不没裂吗,挺好的,啥牌子,别是苏向东送的吧,现在党内好多同志在举报他,咱们他妈因为他,我感觉要给全锅子端掉,要真是苏向东送的,赶紧上报。”高峰气咻咻的说。
冷奇不答应瞭“这是咱们矿区皮鞋厂出的,好吧,军工品质,现在我们边防上,军工企业,采购的全是这个。”
高峰还没说话呢,贺兰山又说开瞭“除非高峰在外面还置瞭新傢,否则的话,他要真贪瞭,我总能看到钱吧,我的小冰在国外的时候,因为没路费,四年都没回过傢,你们现在说我贪,我就不服气。”
贺大姐的头发都气长瞭。
聂工把他俩打断瞭“都别说瞭,现在最主要的是把苏向东找著,你们难道不明白吗,他很可能在这种谣言愈演愈烈的情况下,某一天,在某个地方被找到尸体,而你们,都逃脱不瞭杀人灭口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