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波涛汹涌,不住拍打着他足下的房屋,使之摇摇欲坠。
“娘子。”他倏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毋庸回头,他便知又来了一个赝品。
“靳玄野”凑到陆厌耳侧,轻佻地道:“娘子,你现下情。欲正盛罢?”
对,陆厌现下情。欲正盛,已然忍耐良久。
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虽曾一溃千里,不过眼下前路不明,危机四伏,他必须把持住。
“要为夫帮你么?”“靳玄野”探过手去,尚未覆下,已被齐腕斩断。
“不要。”陆厌并未回首,身后的赝品业已碎了一地,继而从屋檐坠下,融入了血海。
下一息,又有一赝品凭空出现。
这赝品乖巧地跪在陆厌眼前,仰起脖颈,露出颇具少年气的面庞,软声软气地道:“娘子想被我服侍么?”
陆厌抬掌一拍,这赝品亦坠入了血海。
与此同时,又一新鲜的赝品跪坐在地,长大了嘴巴,示意陆厌往里捅。
对于此事,陆厌做得不好,更无法从中得趣。
但要说他不想体验一番,自是骗人的。
只不过他既不想被真品服侍,因为他自觉配不上,亦不想被赝品服侍,因为赝品总归不是真品,无甚意思。
“娘子当真不愿试上一试?”忽有一赝品吻上了他的耳根。
恶心。他立刻将其碎尸万段了。
他只想同真真正正的靳玄野亲近,其他的赝品再像又如何?
纵使被真真正正的靳玄野折辱,亦较由拙劣不堪的赝品服侍好得多。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赝品粉墨登场,以求服侍他。
他欲。火焚身,并非对这些赝品动了心,而是情毒得不到满足,愈发张狂了。
随着赝品接二连三的死亡,血海即将涨至屋檐。
陆厌施展身法,上了这九霄门至高峰峰顶。
这峰顶云雾环绕,颇有仙气。
然而,未多久,血海竟漫了上来,其上浮着不计其数的“靳玄野”的断肢残骸,可怖非常。
眼见自己将被灭顶,陆厌一剑劈开了血海。
奈何一瞬间,血海又合上了。
一劈一合,循环往复。
陆厌身上伤痕累累,只是稍稍慢了些,当即被血海灭顶了。
他堪堪浮出血海,血海即刻上涨,再度将他灭顶。
几次三番,他疲惫不堪。
再一次被灭顶后,他无力上浮,失去意识前,血海竟倏地退了个一干二净。
他环顾左右,只见一赝品抱着一袭红衣,这红衣正吞饮着血海,诡异万分。
片晌,血海被红衣饮尽了,红衣变得愈发扎眼。
赝品行至他跟前,不由分说地将红衣披在了他身上,又温柔小意地道:“娘子,我们已结为道侣,照人间的说法,我们成亲了,该过洞房花烛夜了。”
此言一出,言出法随,原本亮堂堂的天旋即暗了下来,星星点点,虫鸣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