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当时要是不收玄野为徒该多好?”
“我要是真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该多好?”
“我在俞姑娘面前实在是无地自处。”
“俞姑娘是个好姑娘,我为何为了自己的私欲间离他们?”
“我若不曾间离他们,玄野便不会被我迷惑罢?”
“师兄,我是个坏人。”
“师兄,我好难受,好难受,较师父灌了我一大碗毒药还要难受。”
……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管师兄爱不爱听。
师兄的心跳击打着他的耳朵,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师兄还在,师兄还在便好,他不需要靳玄野,能与师兄相依为命便该知足了。
天明后,又过了一个时辰,负责护送靳玄野与俞晚的弟子前来复命:“弟子已将他们安全送回靳家。”
“那便好,好得很。”他示意弟子退下,随后对师兄道,“师兄,我做得很好罢?”
“师兄,我怎地将你的衣衫弄脏了?”他拼命地去抹眼泪,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颗颗坠下。
他又哭了一通,才为师兄换了身干净的亵衣、亵裤。
之后,他端坐着,笑吟吟地道:“师兄,那傻孩子竟误会我们有断袖之情。”
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直至口干舌燥,仍旧不停。
像是他一停,他便会再度心疼欲裂。
不久后,仇大夫送汤药来了。
陆厌接过药汤,小心翼翼地喂给师兄。
师兄每日的汤药不是他喂的,便是靳玄野喂的。
如今靳玄野不在九霄门,这一日三服汤药得全数由他来喂了。
每每他需要喝汤药,都是师兄喂的。
他亦像师兄一样昏迷不醒过。
不知师兄被他喂上几日的汤药才会好起来?
“快点好起来罢,我想同师兄说话了。”
又过了两日,他正喂师兄汤药,突然发现已是第十日了。
第十日,依照约定,靳玄野该来见他。
靳玄野早就醒了,却不来见他,定是怪他了。
也好,怪他一辈子更好。
三月十五,明明已是春日,天气却更冷了些。
上一世,他同靳玄野当了一月的夫夫,便是在三月十五,靳玄野将南阳玉簪送入了他的后心,而他抓着靳玄野的手剜出了自己的内丹,并将内丹赠予了靳玄野。
他曾担心靳玄野会与上一世一般,在三月十五取他的性命。
但不会了。
靳玄野连见都不来见他,如何取他的性命?
三月十五乃是娘亲的忌日,他须得去祭拜娘亲。
于是,他下了山去采买供品。
期间,他听见街头巷尾都说着靳家给俞家的聘礼是如何如何贵重。
太好了,靳玄野与俞晚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