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早的去烟雨院吃过早饭,姜荔雪背着阮氏为她准备的小布包,兴致冲冲地去找谢奇。
小布包里放了糖霜、果脯和其它一些零嘴,她一边吃一边去了依翠园。
彼时谢奇还没有起床,姜荔雪在院子里喊了两声,没能叫醒他,倒是安平王听到她的声音,从厅堂中走了出来。
“王爷伯伯早上好。”她乖巧地行礼打招呼。
“荔雪来得真早,可是吃过早饭了?”
“吃过了,和王妃娘娘、世子哥哥一起吃的。”
安平王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来,小声问她:“昨晚我没去烟雨院,王妃可有不高兴?”
姜荔雪如实相告:“王妃娘娘没有不高兴,王妃娘娘说,你来或是不来,我们都要吃饭……”
安平王难免有些失落:他昨晚留宿在依翠园,心里难免焦灼,担心阮氏生气,但又存了试探的心思,想着若是阮氏真的因此生气,说明她在吃醋,她又开始重新在乎自己了。
然而听姜荔雪这样说,阮氏的反应好似并没有如自己期待的那般,叫他难免有了几分挫败之感。
这段时间他卑恭屈节地讨好于她,终于换回几分好脸色,原以为就此能修复往日的情分,没想到她还是无动于衷。
安平王忽就生了懊恼之气,可这气又不能对姜荔雪撒,于是面上仍是一片和颜悦色,甚至还帮她捋平了被她扯皱的装满零嘴的小布包:“我去帮你叫奇儿起床,你稍等片刻。”
“好。”并不知安平王内心风雨欲来的姜荔雪,天真无邪地看着安平王大步走向谢奇住的东厢房,以为会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父亲叫儿子起床的场景。
然后便见安平王一脚踹开了谢奇的房门……
随即传来一声狮子吼:“小兔崽子!还不起床?”
透过敞开的房门,姜荔雪看见谢奇从床上惊魂坐起,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顺势滑跪在地上:“孩儿给父亲请安!”
安平王命令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穿衣!洗漱!吃饭!然后和荔雪一起去书房读书!”
“是。”谢奇站起来去穿衣服,门外的小厮想进去帮忙被安平王拦下,“叫他自己穿,这么大了要学会自己打理自己!”
谢奇是真的不会穿衣服,但惧于父亲的威严又不敢反抗,乱七八糟的穿了一通,最后还是茹夫人看不下去,叫碧荷进去帮忙把衣服穿好了。
“王爷,别跟孩子置气,是妾身忽略了这件事,从明日起,妾身就叫人好好教奇儿穿衣服。”茹夫人抚着安平王的胸膛,轻言细语道。
谢奇在父亲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洗漱完,早饭也不吃了,拉着姜荔雪就跑了。
临到书房门前才停下,开始埋怨姜荔雪:“都怪你,害我又挨父亲的骂……”
“怎的怪我?昨天咱们明明约好了时间,是你睡懒觉忘了。”
谢奇撇嘴:“反正我不管,我没吃早饭,肚子饿,不想读书……”
姜荔雪从自己的小布包中掏出一些零嘴给他:“喏,这些给你吃。”
谢奇接过来,一边吃一边问:“你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
“是王妃娘娘给我准备的。”
谢奇愣了一下,低头嘟囔了一句:“王妃娘娘对你可真好……”
“王妃娘娘是好人呢。”姜荔雪并未听出谢奇言语中的低落与羡慕,催着他快些吃,莫要耽误了上课的时间。
他们进了书房没多久,夫子就过来了。
夫子姓陈,约莫三十多岁,去年刚中举,为人不苟言笑,辞色俱厉。
他来书房之前去见过安平王,知道今天会多一个小姑娘来上课,故而看到姜荔雪后并没有惊讶,简单同她介绍了自己两句,便要开始授课。
因着昨日逃课之事,谢奇恭恭敬敬给陈夫子行了一个礼:“夫子,昨天逃课是我不对,请夫子原谅我。”
陈夫子已然习以为常:“知道错了吗?”
谢奇低眉敛目:“知道了。”
“下次还敢吗?”
“还……不敢了!”
在姜荔雪的监督下,谢奇难得认真的学了一个上午,认了十个字,背了一段三字经,和陈夫子抬了两刻钟的杠。
陈夫子教他背“苟不教,性乃迁”,谢奇问狗不叫,是因为性格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