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开笋衣,笋子都有些发青,掐着见老了:“这水竹笋个头小,这些却都比拇指大,像是挑出来的好的,放坏了怪可惜。”
萧元宝与他说是前些日子方家大哥哥给他们送过来的,剥了些煮来吃,有些生涩味。
家里人少,吃得也还不多。
蒋夫郎摇头道:“笋脆嫩味美,却得好生治才好,笋的生味压不住,不见得好下口。”
“你们俩用做煮,怎会好吃。若是往后再要自做来吃,又简单些,便切了腊肉炒。”
他捡了笋来,与萧元宝一道剥了,鲜嫩些的留来给腌做了一坛子的泡水菜,余下的过了水晒在了太阳底下。
这些简单的菜蔬秋收冬藏,若家里头有个妇人夫郎的,萧元宝机灵,跟在身边很快就学会了。
只是原先那秦氏也是个懒的,也没给孩儿留教些甚么有用的在手上。
“往后空着就朝老师院儿里来,能多教你一些算上一些。”
“嗯。”
萧元宝点点脑袋,抱着笋子跑得忒快。
月末上,方有粮兴冲冲的带了好消息回来。
方有粮与二姐儿一道来了萧家,才到院门口,方有粮便止不住欣喜,先与祁北南说了结果。
“成了,事情成了!”
祁北南和萧元宝听到消息,皆是喜出望外。
连忙将二人引了进去。
“刘家受了礼,便托自己娘子去与梳头的汪娘子说了事儿。巧在那汪娘子正是要收徒儿,也便没驳费娘子,只教先将人领来过过眼。”
方二姐儿闻说消息既欢喜,心中不免又惴惴。
这梳头娘子专是给富贵高门打交道的人,定然见过许多世面,她这般丑模样,只怕难入人眼。
便赶着去自己表姐姐家里头借了身细布体面的衣裳将自己收拾出来,这才与方大郎带了礼去见人。
恁汪娘子住的交子巷,离闹市不远,是那般敞亮的巷子,地价不贱。
可汪娘子家的院儿还不小,足有四五间屋,家底子可见丰厚。
方二姐儿心头更是没底,不想见了那汪娘子,倒是有些意外。
本想着这般与人梳头的娘子,家底又好,当是收拾得甚是光鲜。
可那汪娘子却只着身碳灰素色的衣裳,专以头发做营生的,发髻反而束得格外简单,放街市上全然不扎眼的寻常。
不过仔细一观,便可见衣料子是好的,头发也是乌黑油亮的。
方二姐儿猜着汪娘子许是个不爱张扬的人。
那汪娘子没因方家兄妹俩是村户人家就端架子摆谱,反而和和气气的。
问了二姐儿年纪,可读过书,认识字,又问了时下会梳些甚么发髻,知晓些甚么发髻云云……
一通询问下来,二姐儿心凉了个透底。
除了自己的年纪,就没甚能答得上来,答得好的。
接着这汪娘子又自散了头发,唤二姐儿与她梳。
二姐儿心里头打着鼓,手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