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有人出了声。
“滚。”江予夺咬着烟吐出了一个字。
“三哥,”另一个人也开了口,“我们……”
“多说一个字你今天就只能爬出这条街。”江予夺说。
几个人迅速爬了起来,依次排队似地从程恪面前经过,每人瞪了他一眼之后消失在了黑暗里。
一阵沉默之后,江予夺往他面前走了两步,看着他:“你抽什么疯?”
程恪没说话,这种四周一下变得冷清的氛围里,他身上的燥热瞬间就消失了,紧跟着后脑勺的窜痛就漫向了全身。
腿跟着也感觉到了疼痛。
操。
程恪不受控制地往前跪下去的时候,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字。
多么精采的场面,一场乱战之后,他对着这片儿的老大跪了下去,说不定还会没撑住地再磕个头。
操!
不过这场面没有出现。
在他身体往下的同时,江予夺已经往前过来架住了他,嘴里的烟差点儿戳到他脸上。
程恪偏头避开烟头,晃了一下站稳了。
江予夺松开他,往自己手上看了一眼之后,伸手在他衣服上擦了两把。
程恪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一眼:“干嘛?”
衣服是黑色的,看不出来江予夺往上头抹了什么玩意儿。
江予夺没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掌心里有血。
“你受伤了?”程恪一惊,他弄不明白江予夺是怎么会受伤的。
“这他妈是你的血,”江予夺看着他,“傻逼!”
“……啊,”程恪愣了愣,反手往自己脖子后头摸了一把,手指上果然全是血,他非常震惊,“我操。”
江予夺把烟在旁边垃圾桶盖上掐了,旁边他过来时的那条小路走了过去:“走。”
“去哪儿。”程恪问。
“我家,”江予夺回过头,“不去就自己打个车去医院,你看这片儿有没有出租车肯拉你。”
程恪沉默地跟了过去。
江予夺家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他上回来的时候盖的被子和枕头都没收起来,还放在椅子上。
程恪脱掉外套,坐到桌子旁的椅子上。
屋里暖和,他身上的寒意快速地退去,被冻透的身体开始恢复知觉,疼痛也随之而来。
跟炸开了花似的,哪儿哪儿都疼。
“上衣脱了。”江予夺拿出药箱放到了桌上。
这个药箱程恪认识,之前放他那儿的就是这个。
程恪犹豫了一下脱掉了上衣,本来想扔到沙发上,但看了一眼发现领口上都是血,他把衣服扔在了旁边的地上。
江予夺过去把衣服捡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一会儿弄脏了。”程恪说。
“我没你那么讲究,”江予夺打开了药箱,拿出了酒精,“先清理一下吧,我现在也看不见伤口在哪儿。”
程恪看着那瓶酒精,应该不是上回那瓶了,上回那瓶被江予夺往脑袋上跟浇花似的一次就浇掉了大半瓶……
想到江予夺处理伤口的风格,程恪立马有些紧张:“要不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