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ndy后面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我的大脑停在这一刻,卡带一般,来回咀嚼她说过的字词,将它们拼凑又打碎、再组装,好像这样就能够听出不一样的意思。
却始终只听出了一层含义。
“怎么了?”她停下滔滔不绝的嘴,关切地看着我,“你不要太沮丧,找工作确实是件很难的事情,尤其现在经济环境不好……”
我打断她,机械性地念道:“我面了第二轮。”
她“嗯”了一声:“我知道。”
“问题有些难。”我又说,像只鹦鹉一样重述她说过的话。
“我明白。”她给予我安慰的微笑,轻轻拍在我的手臂上,“你哥不是针对你,他对所有求职者都这样。”
“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好奇什么?”
“第一轮面试与第二轮面试之间,一般都间隔多久?”
她思索了一会儿,说:“长短都有,我们公司是两周吧。”
两周。
池易暄早在过年放假之前,就知道我通过了他们公司的第一轮面试。
cindy还好心地告诉我:第一轮通常由hr进行筛选,通过后hr会将人员名单发送给他们。第二轮由他们负责。
我忍不住问她,“他是我哥,能面试我吗?你们不担心会有裙带关系?”
“第二轮之后还会有第三轮和第四轮,届时会和大老板们见面。而且你也没在申请表里填你认识他,所以hr不知道。”
言外之意是说最终决定权在大老板手里,与他们关系不大。
我的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急促:“是hr给你们分配面试吗?”
cindy摇头,“我们根据自己的工作量和行程安排求职者进行面试,一般就是平均分一下人头。”
我听到她说:“易暄选择了你。”
冷风灌进领口,渗进骨缝。我与cindy告别,信使送来苍白的消息,身影消失在霓虹灯层层交叠的光影之中。我回到cici俱乐部,入口大厅上方的水晶吊灯古怪又张扬,如艳丽妖冶的异兽。
近来客人数量不多,dj也有气无力。韩晓昀正在不远处的酒桌旁猜拳,看了我一眼又移开视线,看来气还没消。
我径直朝舞池中央走去,穿过稀稀拉拉的人群,从来往服务员端着的餐盘上抄起一瓶酒,跳上dj站立的舞台。
我的手发凉,胸口却火烧火燎,好像有岩浆淌过,烫得我公牛一样直喘。聚光灯刺进泪腺,我脱下上衣,终于能够呼吸。强光灯不怀好意地落在我身上,dj也起哄地调高了音量。台下一瞬间就有了生气,尖叫声如一阵高过一阵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