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别的,时瓷伸手去拉纪承源想带他离开。
他本来带蓝方过来,是想让他们知道王阿婆没有任何攻击性,即使成为了怪谈,被处理的优先级也很低。
有纪承源、施子昂这样的人盖棺定论,异常调查局也不会多事。
等到末日,更没有人来处置为难一个老人。
但只是一个白天过去。
时瓷:“纪承源,我们走吧,阿婆今天可能有点不舒服。”
手指无意触碰到对方的手背,有点发烫。
时瓷怔然,意识到不是对方的问题,是自己手发凉。
他下意识想收回手,但男人却反手握住他的手。
像块可怜温软的冷玉。
在时瓷的惊讶中,纪承源没有离开,反而对王阿婆说:“阿婆,抱歉,我之前的确做了对不起时瓷的事情。”
“这次过来我就是想请求他的原谅,弥补我对他造成的伤害。”
诚恳真切得不像是假的,他娓娓道来:
“您是他尊敬的老人,我也尊敬您。”
“时瓷的工作很忙,以后会越来越忙,您在这里住无人照顾,生活也不方便,他也很担心。我为您联系了一家合适的疗养院,费用全部由我承担,您可以考虑下。”
“我保证您的安全,保证那里比这幢公寓更适合您的情况。”
“时瓷想看您也随时可以过去探望。”
老人一愣,拐杖跟地面接触的声音消失,好像在思考。
时瓷惊讶地看向纪承源。
他还以为异常调查局对怪谈的都会采取消灭的方式。
就像他们白天去的那家餐厅。
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纪承源凑近了一点,呼吸间时瓷几乎能嗅到薄荷香味。
男人低声道:“是真的。”
不是缓兵之计,他真的想留下这位老人。
对方还没有伤人,那位被请来“作客”的小偷也只是被控制,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最重要的是它的确没有真正不可控的攻击性,对方的出发点居然是保护。
纪承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谈。
门口忽然传来清脆的叩门声。
男人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诡异的竖瞳在昏暗的环境里隐约能看见点燃萤火一般的光亮。
仿佛灵地里飘荡的两簇鬼火,摄人心魄。
光是那双辨识度的极高的眼睛就足以让时瓷认出来人——柳导演。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听了多少,直到刚刚才敲门示意。
纪承源回头,也认出了来人:“柳相闲。”
比时瓷掌握的资料更多,一瞬就能说出对方的名字。
柳相闲走进房间,视线甚至在客厅那个小偷、纪承源身上没有停留。
只在滑过时瓷时一顿。
然后看向老人,说:“阿婆,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