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选择了爱情,那就是放弃了生命,只剩下一周不到的生存时间。
如果他选择了生命,那就是舍弃了爱情,许愿治好后就要离开祂,离开神庙。
这似乎也是一种对祂的背叛。
背叛了邪神,即使治好病,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少年没有马上做出决定,在小院吹了吹风,吃了一颗止痛药,然后去偏殿找祂。
但被拦住了。
一连两天,直到盲眼少年在一位神仆的帮助下去了省城医院又回来,神明才见他。
祂问他有什么事。
少年什么都没说。
祂无所不知。
问的当然不是有什么事,而是在等他什么时候会做出选择。
像一只被关在玻璃皿中用来逗乐的虫子。
虫子也早就做出了决定。
所剩不多的时间,一半用来享受瞎眼选择的爱情,剩下的一般给自己准备坟墓。
一改之前的懂事,三天的时间里,少年很能作,要了很多东西。
从食物、衣物到各类财宝。
邪神没有拒绝过他。
他觉得自己仿佛一只一路捡着奶酪吃的灰扑扑老鼠,以为是天降馅饼,其实是引他进入陷阱。
吃到最大最甜的奶酪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
一般梦做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现在还能算是一个有些波折的美梦,再继续下去就是完全的噩梦了。
时瓷伸手拿了一块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
不愧是他的口味。
时瓷抬头,就对上旁边神明的视线。
深沉的,粘腻的,偏执的。
反正给人的第一反应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祂安静地看着少年啃糕点,狭长上挑的眼微垂,莫名就有种令人心痛的弱势感。
时瓷移开视线,咬了一口糕点,又把目光放回去。
他又没做错事情,该心虚的也不是他。
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对你许愿吗?”
嗓音略有些无力。
祂盯着少年半阖的桃花眼,良久,说可以。
然后时瓷说,他的愿望就是顺利死亡休息,再也不会见到祂。
霎时,即使只是回忆,这片虚幻的空间也在剧烈的震颤中堙灭。
时瓷曾经以为故事已经结束。
少年剩下的三天下山,去了医院,在止痛剂中度过了剩下的时间。
也不算太痛苦。
最后更像是睡过去了。
但在他闭上眼后,时瓷这次作
为一个旁观者,看到了自己之前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