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直流,容王却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疼痛。阿宴就这么从他手心滑过,跌落下去了?一时之间,仿佛天地扭转,乾坤倒置,他分不清什么是生,什么是死。望着那深黑而呼啸着的山涧,他毫不犹豫地纵身就要跃下。既然这个世上注定依然没有你,那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为我筑造法台了。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仁德帝是在顾松之后上的山,他先是遇到了容王身边的暗探,并得知了消息,当听说容王冲上此山的时候,顿时明了。当下忙追上这个山头,可是当他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松怒吼着和曼陀公主战作一团,以手作掌,疯狂地劈向曼陀公主。曼陀公主浑身是血,被打得狼狈至极。容王茫然而绝望地望着那山涧。他心中一沉,意识到事情不妙,纵身跃向容王。容王就在这个时候,纵身跃下山崖。仁德帝长臂一伸,烈烈风中呼啸,他抓住容王的衣袖,将他拽回。容王去势甚猛,骤然被仁德帝所阻挡,两个人险些都站不稳,他也不看这是谁,劈头就是一掌。仁德帝见此,怒极,抬起拳头,迎上容王,一边格斗,一边纵身一跃,挡住了容王跳下悬崖的去路。可是容王武功极为高强,并不在仁德帝之下,此时又是在极度疯狂之中,如此一来,仁德帝竟然应付得极为艰难。于是仁德帝对那四周早已愣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侍卫沉声低吼道:&ldo;还不快来!&rdo;众侍卫这才反应过来!皇上和王爷打架了,他们要上前助阵!于是一行人等,齐齐上前,将容王团团围住,彻底阻挡了他跳崖的念头。双眸仿佛染血的容王,认出这是自己的皇兄,他厉声道:&ldo;让开!&rdo;仁德帝威严而傲然的眸子冷望着他:&ldo;你疯了吗?&rdo;容王眸中异常冷静,冷静得可怕,阴沉得瘆人。他平静地道:&ldo;皇兄,你保重身体。永湛只能辅佐你到这里了。&rdo;仁德帝挑眉,黑沉沉的眸子压下来:&ldo;你这是要寻死?&rdo;容王迎视向自己的皇兄:&ldo;怎么,难道我连想死都不可以吗?&rdo;两世为人,他竟然都要眼睁睁地看着她那么死去?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无能。这么无能的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去死?这个世上,其实最简单的事就是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想了。最幸福的人,就是那个死了的人。仁德帝冷怒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弟弟,沉声道:&ldo;不能。&rdo;说着,命一旁包围过来的众侍卫:&ldo;擒下!&rdo;一时之间,众侍卫纷纷放下刀剑,赤手而来,瞬间形成人墙,将容王包围在其中。没有人敢拿着刀剑,是因为怕伤了他。容王忽而间悲怆袭来,一下子所有的异常冷静全都消失殆尽,那种压在心底的悲痛绝望瞬间发酵,弥补全身,他痛得几乎不能喘息,平生第一次对着仁德帝嘶声低吼,怒道:&ldo;我要去陪着阿宴,她胆小,她怕黑,我不要让沈从嘉陪着她,我要下去!让我下去!&rdo;可是他话音刚落,仁德帝抬手,就那么用有力的大手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巴掌。容王两辈子都没挨过这样的巴掌,此时迎头这么一巴掌,他俊美的脸庞顿时印上了一个红印。仁德帝可真是用尽了十成十的力气。他冷厉地盯着自己的弟弟,居高临下,威严铿锵:&ldo;我把你从小抚养长大,教你读书,教你武功,费尽心血,好生栽培,难道就是为了有一天,你要去为一个女人陪葬?&rdo;&ldo;你不要忘记你还有两个孩儿,难道你连他们也不顾了吗?如果你死了,萧永湛,我是不管帮你养孩子的!以后就我还会告诉他们,他们的父王是一个多么懦弱无能的人!&rdo;容王听到孩子,一时想起家里那两个软糯而调皮的小家伙。那可是阿宴最宠爱的宝贝啊。仁德帝见容王两眸发呆,知道他听了进去,忙又冷厉地道:&ldo;这是你的王妃留下的两个孩子,现在你的王妃死了,你连她留下的孩子都不管不顾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