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到我,在镜子中对我对上眼,忙放下眉笔,面上一红站了起来,说道:“你来了?”
我拎着食盒走上前去晃了一下,点点头:“嗯,看你没吃饭,来给你送点儿。”
他赧然一笑:“让你见笑了。多谢。”
我连连摆手:“没事!倒是挺……美的,没觉得好笑。”
这话一出,他脸更红了,抿了抿嘴唇。
我有一种唐突了美人儿的罪恶感,忙把食盒递给他:“那个什么,你吃两口?”
他点点头,接过食盒,打开来在桌子上一一摆好,先喝了一勺子汤,又夹了一块凉糕放进嘴里,随即抬起手用帕子按了按嘴唇。
原来始冉竟是我自已。我痴痴地凝视着这一系列动作,看他帕子上染了一点胭脂,嘴巴不那么嫣红了,露出了原本淡红的唇色,我记得是软软的……
他留意到我在看他,转过头来问我:“怎么了?可有哪里不妥?是妆容太艳了吗?”
我像个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之人似的,晃了晃脑袋把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摇了出去,低了头不敢看他,忘记了形容词一般道:“没有……挺好,很好的。对了,你的手没事吧?”
引自曹植《洛神赋》。
王府(1)
他闻言松了口气,回身又去照了照镜子,说道:“没事,幻形后看不出来什么的。平时我也没留意女子都怎么化妆,刚才回忆着昨天那些醉花楼的女子画了画,好像是……浓了些?我想着她们都是一心要博得男子喜欢的,画的定是这边流行的样式,不知可不可以让那始冉看了以后糊里糊涂就说出来。”
我摇摇手:“不用在意这些,已经美得很超过了!不用再锦上添花了,怕你有危险。”
他听了低低一笑:“如何就危险了呢?”
我心道你昨天普普通通已经让始冉神魂颠倒了,现如今若再要刻意打扮的话,只怕他见了你连话都说不出来,那我们想要从他那里问出涂山篌的下落就难上加难了。
可是他面皮儿薄,我又不好直说怕他被始冉上下其手地调戏了去,只轻咳了一声:“太美了引人注目,不好脱身。”
他点了点头:“有道理,等我吃过了饭再卸一卸。”
我虽然有心在这里看他看一天,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所以我站起身来:“那你慢慢吃,我回去准备了。”
他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但是最终“嗯”了一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出发前我去叫你。”
我便逃也似的回了自已房间。
心神不宁地捱到了傍晚,他来敲我的门:“庭萱,你准备妥当了吗?我们可以出发了。”
我心说我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不过是做美人儿怀里那只增添富贵的宠物狐狸罢了,开了门,见他果然把妆改得淡了些,少了些浓艳,多了丝清丽。
“我准备好了。”我对他说道。
他一点头:“那我们走吧,丰隆帮我们备了马车。”
我点点头,于是他手一挥,一道灵光照到我身上,我的视线越来越矮,又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浅金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