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哥出来,我跟他有事儿,跟你没关系。”钱狗蛋儿一脸的气急败坏。
好嘛,聂卫民出来瞭,直接就问“钱狗蛋,你有完没完?”
“你得赔我的鞋,你看看我的凉鞋,全是你给弄坏的。”
要知道,现在一双塑料凉鞋可贵著瞭,就这么一双,三块钱。
而钱大嫂前两天才到矿区给狗蛋买来一双凉鞋,等他穿完,还打算他穿完瞭弟弟穿瞭,结果呢,这下倒好,今天早上跟著聂卫民爬树掏鸟蛋,就给弄断瞭带子,他妈拿绳子给串著补瞭,但塑料穿棉线,刚一走动。
就又开瞭,这不,刚才钱大嫂拿著塑料凉鞋的底儿,抽瞭狗蛋一顿,狗蛋这不就来泼缠聂卫民瞭嘛。
“我妈说瞭,让你赔我的鞋,因为你妈是场长,你妈有钱。”钱狗蛋说。
聂卫民开始啥话也不说,走瞭两步,忽然转身就准备用拳头瞭。不过,钱大嫂就在门裡看著呢,哎的一声就叫开瞭“大蛋,你这孩子现在咋越来越爱打人瞭你?”
“卫民,咋回事儿?”陈丽娜也追出来瞭。
“我们一起爬树,他的凉鞋给树叉子挂断瞭,不关我的事儿。”聂卫民说著,居然眼睛就红瞭,这特犟的孩子,轻易不哭的,这都揉开眼睛瞭。
“陈场长,我也不说别的,大蛋你该管管瞭,下河上树,就没他不干的事儿,这才七岁呀,再大点儿,他岂不得上天?再说瞭,我傢狗蛋儿向来仔细著呢,要不是他,新新的凉鞋带子能断呢?”
“钱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大蛋是跳皮,但狗蛋也不差。而且吧,上树下河,这么大的男孩子咱们还真管不住,总不能拿根绳子关著吧,要我说,各打五十打板,你这凉鞋我来修,成吗?”
要知道,这种塑料凉鞋,现在才开始时兴,是好看,也好穿,但是隻要带子一断,那可就没办法瞭。
钱大嫂一听陈丽娜居然能补,直接就说“哎哟,补不瞭,我拿棉线串上瞭,可孩子一走就掉瞭呢。”
陈丽娜也不说别的,捡起钱狗蛋儿断瞭梆子的塑料凉鞋,转身进瞭厨房,在灶火裡把煤夹子给烙红瞭,拿出来对到那凉鞋的塑料梆子上刺溜一烫,等塑料鞋梆子一软,使劲再一捏,嗨,这就补上瞭,还完完整整的。
“钱嫂子,你让孩子穿上试试,可还行?”陈丽娜说。
钱狗蛋儿一穿上,跟线绳子补的就是不一样,牢牢的呢。
下午,陈丽娜开著车,带著仨孩往矿区福利院去看刘小红。
“我往后再也不去白杨河边找野鸭子蛋瞭。”聂卫民坐在后坐上,特惆怅,又乖巧的说。
“你要能真的不去白杨河边,我陈丽娜也能发誓,一辈子不吃野鸭蛋。”陈丽娜说。
“那咱们拉鈎上吊,一百年不准变啊。”聂卫民又说。
但是,三兄弟还是特别的惴惴不安,尤其是聂卫民和三蛋儿,俩人都心事重重。
“哥哥犯错瞭,妈妈会把他送人吗?”终于,三蛋儿鼓起勇气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