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民拿手假作皮管子,就说“孙大宝去喝酒瞭,别人应该都在傢裡忙著准备,忙东忙西,这时候车库没人管吧,而你们要逃亡时开的大卡车,油箱是露在外面的,隻要刘叔叔你拿一根皮管子进车库,然后就这样,咕噜咕噜,把他们的油都给吸干,我保证所有的大卡车都出不瞭楼兰农场的大门。”
“好小子,你咋懂这些?”
“天天跟著我妈,研究的呗,她可是赛车手。”聂卫民洋洋得意,陈丽娜跟他吹的牛批,他全兜给瞭别人。
陈丽娜说“我还得补一句,你得把你那辆大卡车的钥匙给我,我要开车带著孩子们出去,剩下的,全把油给我吸干,把这些油老虎全变成纸老虎。”
“啊,小陈同志,我们难道不应该呆在这儿,等爸爸来?”
“行瞭吧你,还想做小英雄?赶紧的,跟上我,跟上刘叔叔,咱们一起走,我的责任是照顾好你们,而不是在这儿呈英雄。”
好吧,刘汉说干就干,过来紧紧握上陈丽娜的手,说“矿区领导那裡,我希望陈场长能为我说两句好话,我从今往后会认真改造,绝不给咱们农场,矿区抹黑。”
“行瞭,咱们走吧。”
“这漳县姚婆咋办?”刘小红拽著陈丽娜手,就问。
陈丽娜一看,果然,孙小爱还在床头上绑著呢。苟傢兄弟就在隔壁,苟二嫂也随时可能过来,要看到孙小爱给绑著,肯定会给她松绑的。
但要带著孙小爱走,她万一挣扎起来或者是跑去通风报信,也是个大麻烦。
想来想去,陈丽娜就说“行瞭,刘汉你先去,我和孩子们先在这儿看守著孙小爱,一会儿你把别的车裡的邮箱抽干瞭,再来接我们。我傢老聂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瞭,你放心办就是瞭。”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瞭,其实她挺心焦的,因为她连颗手表都没有,也不知道现在几点瞭,聂博钊已经把事情通知到军方瞭吗,或者说,隻是矿区的武装部就可以处理?
至于孙小爱,这女的当然不能带走,但留著也是祸害。
陈丽娜两眼一转,已经起瞭狠心。
“老聂,你们知识分子,没玩过枪吧,拿把填砂弹的猎枪吧,我怕五四式的后座冲击力太强,你拿不住。”矿区武装部部长高大勇说著,提瞭把装砂弹的猎枪给聂博钊。
聂博钊没接,从桌子上挑瞭一把五四捡起来掂瞭掂,摘下自己的黑框眼镜,用眼镜佈擦的干干净净再戴上,笑瞭笑说“高部长,我们基地的临时作战部比赛拆装,我向来是第一,要不咱们比一把?”
正好武装部的于参谋长也装备好瞭,带著几个同志进来,一看俩人要比拆装,好嘛,大傢就散开瞭,也有人直接掐起瞭表“我喊三二一就开始,秒表计时啊,输瞭的人今晚任务结束后带头给大傢跳支舞。”
“不不,我要输瞭,给大傢跳支舞,高部长要输瞭,我另有要求,但我现在不提,他要敢跟我比,我赢瞭之后,才会提要求。”
书生进连营,这文质彬彬的工程师一幅二不拉叽的样子。
高部长可没觉得像老聂这种眼镜都挎不稳的人能赢自己,大手一挥就说“你就是想要我傢属,隻要你能赢,我都给你,来吧。”
俩人同时持枪,隻听倒数三二一,同时低头拆枪,二十五秒的时候,聂博钊率先啪的一把,将完整的枪支摆在瞭桌子上,但高大勇也不差,隻比他慢瞭一秒。
“行瞭,出发吧,我输瞭,老聂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泡温泉
从郭场长到治安队的队员们,这会儿都已经喝的晕头转向瞭,孙大宝看似满身的酒气熏熏,但其实一点也没醉,酒全让他悄悄给倒掉瞭。
“怎么样,所有的社员和牛棚裡的人都通知到瞭吗,咱们现在该走瞭。”留下治安队的人和郭场长一起喝酒,孙大宝偷偷溜瞭出来,就对自己手下几个打手说。
“挨傢挨户都通知到瞭,现在隻需要开车就行。”打手们说。
“按既定路线,在农场后门口集合,到时候直接冲开大门,车队跟上,就一起往沙漠裡跑。”孙大宝说。
几个打手一听,立刻就跑去开车瞭。
苟二嫂接到要立刻撤离的通知,第一时间就来通知陈丽娜“那个小陈啊,你也赶紧准备,咱们该走瞭啊。”
争分夺秒,这时候刘汉还没来瞭。
“卫民,你带著二蛋和三蛋,小红几个,先到隔壁苟叔叔傢去呆著。”
“不,小陈同志,咱们该一起走。”
陈丽娜给孩子使瞭个眼色“我马上就过来,现在赶紧去。”
二蛋和三蛋还不肯走,刘小红一把就把瘦筋筋的三蛋儿给抱起来瞭“快,快走吧。”
聂卫民走到门口,见陈丽娜手中不知何时多瞭块砖,就说“喔,你也要用非法手段,你还打我。”
“因为领袖说,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我的责任是保证你们的安全,可不包括她。”
孙小爱明显的还想挣扎,陈丽娜一把扯上她的头发,指著鼻子就说“我现在一砖头拍死你,然后趁乱出去,没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你最好乖乖的听话,我才能忍著,不弄死你。”
孙小爱大概是给陈丽娜眼睛裡那种狠毒吓住瞭,终于还是不动瞭。
陈丽娜一狠心,还是给她拍瞭一砖在头上。这女的滑的就跟沙漠裡的耗子似的,这一回要再叫她跑脱,她绝对还要四处串联,不罢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