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钟听总算回过神来。
她蹲下身，将手头干净的毛巾沾水打湿。
继而，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用湿毛巾擦着沈珈述背上的血迹和伤口。
等把血擦干净，再涂双氧水。
双氧水沾到伤口，理当是疼得要命的事，偏偏沈珈述一动不动，似乎没有痛感一样，任凭她随意摆弄。
钟听看不到他的脸，无法从他的表情来分辨情况，动作只得愈发缓慢，越来越束手束脚。
对一个半聋又哑的人而言，观察别人是最有效快捷获取信息的手段。
但只要那人背着身，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某个瞬间，钟听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和满身是伤的沈珈述的距离拉近了些。
相反，她甚至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会是这样。
他背过身，只把背影留给她。
离得再近，也像天涯。
……
钟听磨磨蹭蹭了十几分钟，处理伤口这一步总算搞定。
接下来，只要再给他上点云南白药，然后用纱布包上就算大功告成。
只是，沈珈述整个后背遍布伤痕，要全部包起来也很有些麻烦，得一圈一圈绕过去。
她稍微比划了一下，脸颊就再次烧起来。
不过，海市天气已经转凉，哪怕沈珈述不怕冷，这种气温也只穿了一身帽衫，但裸着背呆这么久，也有可能感冒。
思及此，钟听便顾不上害羞，更靠近他半步，直接上手，麻利地给他身上一圈圈裹上纱布，再拉到后面打了个漂亮的结。
沈珈述回头看她，“好了？”
钟听点头。
沈珈述套上衣服，随口道：“多谢。”
[不用谢。]
钟听比了句手语。
但沈珈述不是董西，就算是这么简单的手语也看不懂。她干脆拿起手机，打字。
【但是最好还是去医院。】
钟听生活能力强，但不代表她也能看出伤口的来源。只是粗略推断，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出来的。
如果是棍子之类，可能会有骨折的风险。
但如果是尖锐物品，哪怕用双氧水消了毒，也有可能破伤风。
总之，还是去医院检查更好。
沈珈述瞟了一眼，浑不在意的神色，“不用。”
钟听想了想，再打：【要不要报警？】
沈珈述的答案还是轻描淡写的“不用”，好像他自己压根不在意这点伤，只有钟听这个旁人在为他大惊小怪一样。
因而，钟听也有些讪讪，默默垂下眼，思忖着后面该说什么。
两人并没有熟悉到那个份上，在狭小的房间里，能做的事很有限。
时间已经不早，要不……留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