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了锁情蛊的她因嘴里的可怕药味而醒过来时,表示身上的蛊毒已解。
又喝了几帖让她吐得昏天暗地,每每反胃两个时辰的可怕药汁后,她彻底的好了。
除了呕吐跟思心得难以进食,令她消瘦几分之外,她的行动力已恢复到与常人无异,但她并没有重获新生、大病初愈的喜悦。
他不愿意救她。
那系着她的心、温雅如玉的青年不愿意出手救她。
事实如此伤人,而更让人伤心的是,他非但不愿救,还让她最不想欠下人情的人救了她。
生平第一次,她的感受如此真切,原来,她的美貌并非所向披靡。原来,“南宫”这个姓氏的遮荫并非她从小被教育的那样巨大。
南宫瑾不懂,因为从没有人像他那样视她如无物,让她感觉甚是难受,就像是有些什么被打碎了,又像是有些什么从自己身上硬生生的剥离。
但真正让她感到痛楚的,是在她倍感煎熬之余,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的她竟然还要继续原来没完成的任务,登门道歉去?
想到那个本是来路不明,只因好运冠上“钟离”一姓,成为钟离氏族一员的女孩,南宫瑾就觉得不甘心。
她从不觉得夏嬷嬷跟锦凤的评论有什么错,但那女孩充满心机的离家之举,却害她失去了侍候她长大的夏嬷嬷,还得肩负起管教下属无方、任由刁奴兴事的连带责任,负责上门道歉。
这件事,南宫瑾心里一直深深怨恨着。都是那女孩的错,凭什么要她为不是自己造成的错误负责,甚至道歉?
那个人来路不明,全凭好运作威作福,她怎能接受向这样的人低头?
但这样的人却救了她一命……
南宫瑾很想逃避现实,假装这事从来没发生过,可是为了让药谷收回拒医的成命,她不能逃避。因为她得登门向这人道歉,到时势必得面对她的救命之恩。
在她众星拱月一般的顺遂人生中,曾几何时遇过这般窝囊的事?
偏偏在她痛不欲生的当头,药谷还放出消息,先是宣告钟离兄妹并非亲兄妹关系,接着是这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已择好日子,不久后即将成亲,广邀各路英雄前往药谷观礼。
痛到极致,南宫瑾豁出去了。
除去此人,她就不用对这人低头,也省去道什么鬼歉了。
除去此人,她也不欠人救命之恩,省得无端矮人一截。
除去此人,那丰神俊雅、温润如玉的男子便不会再受到蒙蔽,自然能看清楚谁是真正配得上他的良伴,得到一段更适合他的姻缘。
只要除去此人。
这样的念头,是在意外发现花错对钟离谦陌一行人的跟监行动时兴起的。南宫瑾怎么也没料到,原先只是安排人力去寻这可恶的混蛋苗人,想为锁情蛊一事讨回公道,不料正好发现此人正在跟踪钟离谦陌等一行人。
正确来说,他的目标是这一行人之中的钟离魅儿。发现这事时,南宫瑾很快判断出这是极难得的一个契机,主意就此打定。
她不动声色,尾随在后看着花错的行动。见他还算有点脑袋,行动之前便在驿站对街处的另一家客栈订妥了厢房,掳了人之后不是大张旗鼓的远走高飞,而是回到投宿的房间,表面上看来就像是寻常的住客。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粉饰太平的手法看在南宫瑾眼中,只是正好让她来个瓮中捉鳖而已。
“你不能放她走。”南宫瑾庆幸来得及时,就在钟离魅儿试着说服这个无脑的苗人放她走的时候出现。
“我放不放她走干你屁事?”花错一看见来人就觉得火大,再加上钟离魅儿指控的眼神,好似他真干了什么里应外合的事,让他一肚子的火更加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