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知道问题的源头,循线搜查出结果对冥门的情报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因而范大垌这号人物的名号就冒出来了。
范大垌,庆县周城人氏,虽然名下拥有数家连锁赌坊,又虽然当初带头红分失败名目、进而建议其他赌坊跟进的正她是他。
更甚至,当赌局结束后所汇集的巨大彩金最终是流到他的名下,看起来问题极大,但这人却不是问题的终点。
因为进到钱庄后的大笔钱财过于约莫月余后,便由此人的账户再转一手,七成的彩金就进到另一个只有姓氏的专帐里边。
姚,让人很不意外的,那户名正是姚这个字。
要按一般常理去大胆假设,那个姚,指的该要是姚舜平这个人……线索走到这儿,想从范大垌这儿施压,设法再取得进一步的消息却已经再无可能。
因为半年多前,这人酒后坠湖丢了命,算了算日子,大约也是倾心妹子芳踪再现,回到牧宅安养的那时候所发生的事。
这样的巧合,让冷之沧感到不安。
随后,他让人试着从范大垌生前的过去再设法挖掘出什么,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发现,八岁于庆县一试成名前的姚舜平,其实七岁前是周城人氏,从母姓,也范家比邻而居,直至七岁那年才随着娘亲搬至庆县县城。
之后的事,就按乡野传说的那般,天才小童八岁稚龄,先取童生再一举拿下生员资格、最终以案首之姿取得秀才功名,从此崭露头角,成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午后,牧倾心与女儿睡午觉的时间,房门被咿哑一声地开启……
感觉有人掀了被,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看见的是她的夫君,睡意满满的娇颜不自觉浮现一抹微笑,在他俯身而下时,反射动作地迎了上去,给予一吻,接着便倒下闭眼再睡。
看她不设防的爱娇模样,姚舜平眼中满是怜爱之意,但这时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总觉怀中的女儿让他抱了去,牧倾心困惑,又睁开了眼,看见他瘵女儿交到一旁待命的武海手上……不只武海,牧倾心这时才发现,房里都是人,还有神色略微紧张的福福、帕玛跟柳姑。
眼见在姚舜平的授意下,犹呼呼大睡的女儿让武海给往外抱去,接着福福、帕玛跟柳姑也跟着急忙出去,牧倾心的睡意已去了一半。
“怎么了?”在他的帮助下,她努力坐起。
“我不瞒你,但你听了,要保持冷静。”知晓瞒也没用,太过了解她的情况下,姚舜平选择先稳住她情绪。
孕期已接近中后期的孕妇其实很想睡,但此时的情势让她打起精神,镇定地点点头,表示她准备好了,说吧。
“之前害你动了胎气的下流胚子,你还有印象吧?”他问。
牧倾心点点头,表示有印象。
“上回苗姑娘一努之下,没让人给他治伤就把人给赶出了寨子,他怀恨在心,如今带了人回来寻晦气,目前还在控制之下,但为保万一,苗姑娘希望我们避一避,跟着村里的老弱妇孺一起到后山躲躲。”姚舜平尽可能温和地说明局势。
这话一听就知有漏洞。
若只是寻常地找晦气,怎可能运用到全村妇孺得撤离避难?
牧倾心看着他,要他进一步解释。
毕竟不是姚心儿,而是见识才智过人的牧倾心,姚舜平也知瞒不过,但仍是用最温和的语气,平淡地解释道:“是威远将军潘耀关的儿子。”
牧倾心一点就通,马上理解出,是仗势欺人的官家子弟咽不下一口气,领着人前来闹事了,因而以同样的冷静再问:“来了多少人?”
“估计百来人。”
“那不是一般家奴仆役。”她指出,在他的帮助下穿了鞋,一边很实际的回想……过去人们是怎么选举威远将军的部队?
“嗯,所以苗姑娘希望我们避一避。”姚舜平说,不忘补充:“但苗姑娘也说了,帕夷娃族的控毒能力一向是部族间的佼佼者,而为了防范其他部族在收成不好时闹事,寨子里也一直保有良好的攻防能力,这百来人的小队不至于带来太大的灾难,只是怕过程中误伤了我们,才让我们跟着避一避。”
“这不是办法。”她皱眉,跟着他准备前往避难处,不忘分析道;“就算这回守住了,也是结下了更重的仇怨,下回再来,只怕不是这百来人。”
下回?
清逸的俊颜闪过一抹阴霾,一直刻意压抑住的恼火不小心溢出了一些些。
想他悠哉逍遥的人生里,曾几何时吃过这样闷亏?
回想以往,在他皇帝老爹的背后支援下,她少爷就算是儿时与娘亲得隐姓埋名过日子,也一向是称心如意,没闹得人鸡飞狗跳就是万幸,何况是欺到他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