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同地方不同命。
陈婆子正经出身,嫁给城里人做妻,曾经在村里也是风光无比。可没几年,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她成了苦命的寡妇,白发人送黑发人。
靠着一些歪门邪道给人做法治病,勉强过活。
梅姨娘却是卖身进孙家做丫鬟,在村里名声不好听,家人抬不起头。可没几年就被孙有财纳为小妾,还为孙有财生儿育女。虽是小妾,却穿金戴银,日子好不自在。
日子过得这般好,梅姨娘却时常向陈婆子诉苦,诉说孙有财如何把银子都花在孙博文身上,如何怠慢了她生的儿子。
陈婆子明着安慰梅姨娘,心里则十分嫉妒梅姨娘。转头便将梅姨娘这些鸡零狗碎的事跟交好的吴娘子说了。
吴娘子便告诉她一个挣银子的法子。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想出个给儒衫做法的法子,并开价十两银子。
梅姨娘送来孙博文的银白色儒衫,给了五两银子的定金。人前脚走,后脚吴娘子就来了,看中了那件儒衫,花一两银子买下了。
陈婆子眼泪鼻涕横流,指天发誓道:“大人,老婆子说的句句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可问她吴娘子住在何处,她又不知道。
见颜少卿俊脸一沉,似乎又要打她板子,便支支吾吾地道:“老婆子虽不知道她具体住在何处,但听人说过,在滨河街曾见过她……”
颜少卿辛槐对视一眼。
滨河街?
辛槐道:“你说说,那个吴娘子长什么样?”
在颜少卿锐利冰冷的目光瞪视下,陈婆子不敢不从,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吴娘子的面貌。
辛槐拿着炭和纸,一笔一笔地画着。
画好后,陈婆子看了一眼,愣怔住了:
“像,真像……”
“不过,鼻子这里还有点不像……”
于是,在她的描述下,辛槐修修改改。最后,陈婆子看着修改好的画像断言道:“大人,这就是吴娘子。”
扯出萝卜带出泥。
一件银白色儒衫,竟然扯出这么多人来。
辛槐很是心累。
不过,好在,有了吴娘子的画像,明日再让人去滨河街问问,就知道情况了。
颜少卿却道:“不用问,必定跟那刺绣坊有关。抓来一审便知是不是。”
辛槐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颜少卿的法子确实是好法子。
这么多的嫌犯之所以肯招,都是颜少卿的板子打出来的。
而他那套讲人权,温和的法子在这个世界不好用。
不如板子好用。
他本来还想着,等找到更多证据后再抓人,可颜少卿现在要直接抓人,他也没说什么。
抓就抓吧!说不定颜少卿的法子更好用。
不过,在颜少卿去抓人前,辛槐拿着吴娘子的画像去了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