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白扶着淳安婉,踏上了沿桥,忽然的动作,吓跑了水里的鱼儿,溅起一点点水花,拍在了岸边。
“婉儿小心。”宴白时时刻刻地护着淳安婉,如同一个侍从。
淳安婉已习惯了他的照顾,便随着他,总归在她面前,宴白是没有那威风凛凛的模样的。
两人上的是一艘客船,商人居多,喧嚷的很,来来往往地在甲板上相互攀谈,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总要说上两句。
没一会儿,便能知道这个的大姨家里招了贼,那个的铺子里跑了单子。
一个客商见到宴白和淳安婉时绕着他们转了一圈儿,问道:“二位是官府的人?”
宴白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大腹便便,满身金银,一身织锦的衣裳绣满了各色花样,似是生怕漏了什么,旁人便不知道他富贵。
“你是商人?”
那客商拍了拍肚皮,“卖点衣料袄子,勉强过活儿!”鼻孔朝前,趾高气扬,不像勉强。
宴白看着他,没说话,淳安婉笑了笑,“这位老板许能有些我想要的货。”
那客商来了兴致,忙问道:“夫人想要什么货?”说着,上下看了看淳安婉身上的衣裳,“夫人身上这些就价格不菲,足见眼光独到,我这也有许多啊。”
淳安婉穿的是顾言平日里给晚宁做的衣裳,好是好,却根本不是她喜欢的样式,于是有些局促,且她也不是要给自己做衣裳。
“我不要这样的,我要些粗布麻料,做成袄子,要很多,五万?十万?你可有?”
那客商听了不敢相信,眨着眼睛看了看宴白,结巴起来,“有,有,有是有,但要,要,要,些时日。”
“不急,下个月之内,送到京城广陵侯府,可能办到?”
“侯,侯,侯府?”他看向宴白,“这,这,这是侯爷?”一脸愕然之际,亦想不起来行礼。
“我夫君不善交际,老板莫怪。”淳安婉假意屈膝行礼。
那客商吓了一跳,嘭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砸得船板一阵响动,“小人有眼无珠,求侯爷夫人莫要怪罪,夫人放心,下月中旬定送到侯府!”
淳安婉伸手把他扶起来,“你把事情办稳妥,钱不会少了你的。”
那客商点着头,领着宴白和淳安婉去了宝舟,亲自给他们点了满桌的鲍参虾蟹,宴白不沾酒水,他便要了一壶黄金桂,不断的给他们添茶递水。
一艘客船并不大,几乎所有人都瞧见了,侯爷领着夫人,在前往番城的船上,与一个客商,订了一大批货。
日已过半,有人未起,青丝相绕,默默不语。
晚宁爬起身来,攀过顾言去捡地上的衣裙,“快起来吧,该去羽州找陆匀了,你都约好了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