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潜没听明白,兔崽子?他满脸疑惑的看着正在整理棋子的武初明,“兔崽子是什么意思?”
“我那徒弟,你家的姜禹怕是不太趁手的。”
“侯爷不会如何他。”
王潜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功绩,手握万余雍州大军,坐拥雍州一大城池,他很满意,守着这要塞之地,便是他唯一要紧的事情。
武初明知道王潜心思,把收好的棋子放在棋盘上,“你最近可有北漠的消息?”
“邺阳被占了,那郡守下落不明,陛下很快会知道的。”眼线遍布,不得命令,事不关己,便当戏看,这便是顾言不喜欢的他的缘由,无功无过。
“你就不怕他们攻下来?”邺阳往南便到雍州,武初明也佩服他的淡定。
王潜却笑了,五指逐个顺着敲在桌面上,“你家的兔崽子不会乐意的。”
盒子
越州的深秋与夏日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温凉一些。广陵侯府翠玉般的草木枝叶依旧郁郁葱葱,粉紫墨蓝的娇花睡在翠叶的怀中,宴白向来不爱修剪,将这些全交给了大山。
结果,能吃的嫩叶缀入了菜色,能食的落花酿作了美酒,淳安婉亦是乐于研制,无事便在厨房里忙活。秋樱开了满院,粉色烟霞探到墙外去,随风飘落到街头巷落里,越州百姓都说,侯爷回京了,这花儿开不了几年了。
宴白不介意,不碍事的便不管,碍事的便拔一拔,府宅里的花草更多了些天然之气,他只尽心做事,亦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于齐回来时,耷拉着脑袋,心思堆在眉宇之间,是与非相互拉扯,面上轮廓刚显棱角,清朗少年愁绪满目。
“你怎么了?”宴白掰掉了一根岔出来的花枝,目光一转,看见于齐从门口进来,灰心丧气的样子。
于齐听见他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侯府,四周张望了一番,低下头去,歪头歪脑的看着地上散乱的落花,“师父。”
“怎么了,一脸丧气的样子,有话就说。”宴白把手里的花枝丢进了廊角的花圃里,待它自行腐烂,化作春泥。
于齐拱手一拜,“师父,灵仪族人说,他们给了仓羯人蛊虫和毒药,我只是在想,这到底是谁的错。”
宴白霎时瞪大了眼睛,“这事可不能耽搁,你怎还在想是谁的错?”
于齐眨了眨眼,看向宴白的目光依旧迷茫,仿若在茫茫积雪中寻找方向,是吗?不重要吗?
宴白知道他,并未怪罪他不知轻重,抬手召来了侍卫,“去把驿卒找来,把奔宵牵到门口去。”
侍卫应下便跑出门去,于齐站在一边看着宴白,而后默默跟着他回到后院,霁月阁的文书依旧整齐有序,宴白随手抽了纸笔,写下:“仓羯手握毒蛊,少主留心。”写下后看了看,一把揉了丢开,又写了一张:“仓羯手握蛊毒,侯爷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