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却急了,“不行,你去了,我便出门去,我也去喝点儿小酒,四处逛逛,摸一摸这竟州城的地势。”
顾言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晚宁趁他不在,连北漠都敢去,在竟州城里摸黑闲逛一圈儿,简直就是小事。
“好好好,你跟我去,累了便靠着我睡会儿。”他只是怕她累着。
“我不累,我还能扮作画舫里的舞姬,跟着你,你便不容易被发现。”说着,在包袱里翻出了一身胡姬的衣裳。
顾言意想不到,惊奇地看着她,“你怎带着这衣裳。”
“出门在外,以防万一啊,不管是逃跑还是刺探,都能用上。”晚宁对自己的生存之道始终颇为自豪。
可秋意已起,顾言不想让她穿这露脐露臂的装扮,况且随行的还有门外那两个“别的男人”,他把她手里几件薄薄的胡姬衣冠扯到手里,丢在了床上,“天儿凉,你就穿原来的衣裳便好,扮演游戏,不一定要换衣裳的,这些……你回来再穿与我看。”
晚宁看着顾言默默思量了一番,知他心思,亦觉得有理,“也是,你我技艺纯熟,那便这么说定了,出门吧。”
竟州城南面宣化门进来便是铜荼街,是竟州的主街,一路贯通南北直达北面广昌门,西侧的金市里,大大小小的酒肆便错落其中。
左柯给自己贴了个假胡子,把头发弄得蓬乱,免得被认出来,领着他们穿过铜荼主街,拐进了旁侧的金市。
里面四五家大大小小的酒肆,门前挂着各种花样的灯笼,门外皆设红绿杈子,只是形制上微微有所不同,以区分彼此之所属,绕过它们,便可进入后面的酒肆之中。
他们走进其中一处,名曰负己楼,左柯给了门口的守卫每人一点碎银,两个守卫便笑着给他们拉开了门。
里头绯绿殷红的帘幕交迭垂挂,每一座席皆有两盏贴金红纱栀子灯,氤氲着绮靡的光华,几乎每一个席位里都是官兵,耳边萦来婉转丝竹织起声声琴瑟,再往前走两步,便有艺妓迎上前来。
叱罗桓与左柯相视一眼,皆随手牵过一曼妙女子搂在身侧,顾言则躲开了上前攀他的女妓,把晚宁搂到怀里。
晚宁刻意将外袍松开,垂挂在手臂上,露出一双细嫩香肩,顾言便顺手覆了上去,摩挲着亲吻起来。
一旁的女妓们见此情景皆以为是同行的不要脸,过着门抢生意,晦气得很,可有郎君护着的女子她们也不敢如何,于是纱帛一甩,扭着腰身忿忿离开,张望着去寻别的生意。
“幸好我来了,不然你打算搂哪一个?”晚宁推了推把脸埋在她颈项里的顾言,低声说道。
顾言似是吻得心神迷离,顺着脖颈蹭到她耳边,“带着夫人来,感觉还不错。”
“答非所问。”晚宁拍了他一下,使劲儿把他推开。
顾言抬起头来,两人额心相抵,笑道:“你没来,我便说这些女子我都不喜欢,若惹恼了我,便是把这儿砸了,也可。”
晚宁笑起,“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