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挑着,想着是要去给婉儿姐姐道歉的,要最好的。
风如月扇着扇子,看着顾言极灵活的爬上树,晚宁指哪儿他摘哪儿,他凑到晚宁身后,悄声问道:“他小时候就这样儿吗?”
晚宁一心看着顾言在树上穿梭,没听清,“啊?”
“他以前从不这样儿啊……广陵候,上树摘果子?”
晚宁联系了一下,才明白风如月刚刚说了什么,“他以前就这样儿啊。”
风如月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默默回到屋里,去收拾一下他还没收拾完的蛊虫罐子。
临瑶自己细细摘了两篮子,个个都是齐齐整整,品相极好的。
她抱着其中一篮子走到晚宁身边,有些顾虑,“宁儿姐姐,你看看,婉儿姐姐会喜欢吗?”
晚宁看了一眼,对比自己篮子里的,着实精致许多,“我不知道,婉儿有自己的想法,你道歉应是为这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婉儿原不原谅你,是她的自由,就算她不原谅你,你也该道歉。”
临瑶嗯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默默下了个大大的决心,就算挨打,她也认了。
顾言从树上下来,蹭了满身的枝叶树皮,湿漉漉地黏在那金丝云纹的衣袍上,晚宁一只手抱着篮子,一只手给他清理,“风大人说,你从不上树摘果子呀?”
“你不在,我上去干什么?我又不爱吃那玩意儿。”
晚宁把他头发里的叶子捻出来,笑道:“那你以后年年给我摘吧。”
“这个简单。等我老了,爬不动了,就把树砍了,只要你爱吃,怎么也给你弄来。”顾言自己捋了捋头发,顺下来好些叶片。
风如月在屋里全都听着了,忽然打开窗子,探出头来,“小娘子,我真不认识这个人。”说完又把窗户关上。
晚宁笑出声来,顾言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碎叶,全当没听见。
叱罗桓从竹院里出来,驾轻就熟的在越州郊野的官道上随意找了个仓羯的商队,与先前遇见晚宁的那次一样,计划着跟着商队往北漠走。
可这支商队路过竟州的时候,却拐进城里,留宿了一夜。
南阳王此时躲着朝政,不想当出头的鸟儿,他本意里就贪个权,别的,是一点也不想沾边儿,左右现在手里还有兵,吃饱喝足即可。
仓羯人可不这么想,商队进城后,便给刘宣找了事情做。
他们从越州港口把违禁的粟果悄悄混了进来,偷偷运到防范疏漏的竟州,趁着夜色销了出去,而且专门卖给了刘宣麾下那些经常出营饮酒作乐的官兵。